這幾人全是粗布裝扮,臉帶戾氣,氣質樣貌許昭楠都熟的很,窯館和賭坊看場子的大概都是如此。
“不過有句話您倒是說對了,我們外地來的,的確是不想生是非,所以這孩子,我想買了。”
話頭一轉,許昭楠倒也給了對方一個臺階。
可還被抓著的孩子聽了這話卻是急了,“我不是!我沒賣給他們,他們騙人!”
“放屁!那二兩銀子白給你了?媽的小雜種,你還敢跑!”
打手裡頭也有脾氣暴的,抬起手裡的棍子,一副就要衝上來的模樣。
許昭楠對於幫孩子那是本能,方才的想法的確是速戰速決,畢竟他們的船在這兒一共也就打算停留幾個時辰,待補給結束後就會離開,若是逗留的久了,在船上的人就要等急了。
可此時聽這對話,中間似乎是還有別的隱情,許昭楠便明白不能只做簡單的金錢交易了,否則便是現在救下了這孩子,孩子也不會願意的。
她這般一想,便回頭看了眼孩子,而在她看清孩子的第一眼,一個名字便脫口而出,“小豆子?”
那男孩兒聽了名字一愣,接著臉蛋就漲紅了起來,是種又羞又惱的紅。
“我、我才不去做太監!你、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許昭楠此時也有點兒懵了,“小豆子”是書中淮南王府裡頭的一個小太監,是那王府裡唯一一個真心對原主,併為原主死了的人。
她當然記得這麼個人物,可……她是怎麼認出這個人的臉的?!
她是穿書……是穿書吧?!
許昭楠一瞬間有些混亂,皺起眉頭,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姑娘?您哪裡不舒服?”
蘭雀急忙忙的轉到她身前,擔憂的瞧著她的臉色。
許昭楠搖搖頭,手放下了,眉頭卻沒放鬆。
思緒有些混亂,甚至有點兒莫名的恐慌,這叫她沒了耐心。
“二兩銀子是吧?你拿了?”她問孩子。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羞憤的神情收斂了許多,甚至有幾分乖巧的肯定了聲,又立刻解釋道:
“我沒簽賣身契,他們說是去富戶家做短工,到了富戶家裡才會籤契書。”
許昭楠點頭表示明白,又轉身看向打手一群人,“二兩銀子還你們,人我帶走。不服也行,咱們就動手打一場,等我打贏了,那二兩銀子和孩子我都一併帶走。”
這話威脅意味就太重了,偏她說的極其篤定,把那些個打手都震懾住了。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是為首人點了頭,就這麼接了二兩銀子,黑著臉離開了。
郝平放下了拎了半天的孩子,只是還拽著他的脖領子,以防他逃跑。
孩子倒也是個識時務的,手腳乖順的站著,低著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小——你大名叫什麼?”
想到孩子似乎對“小豆子”這名很反感,許昭楠及時改了口。
孩子抬了抬頭,扁著小嘴吭哧了幾下,吐出一個名字來,“竇逸景。”
許昭楠只覺當頭幾個重雷轟隆作響,這名,這不是那個反派廠公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