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雀這姑娘哪兒都好,就是一旦把自己跟關縉聯絡上,就奇奇怪怪的……
許昭楠伸手拿過披風,藉著披風的掩蓋,搓了搓胳膊,她被蘭雀“嘻嘻”的笑聲笑的有點兒發毛。
“這我就不穿了,不是說馬上就要到敖州了嗎?”
敖州是要停靠的第一個城市,航行時間也是最短的,正好適合他們這些新上船的人調整狀態。
說到正事,蘭雀就穩重多了,“估摸著還得半個時辰呢,您要是不想披衣裳,還是再去休息會兒的好,這海上的日頭比不得陸上,可毒著呢。”
許昭楠一想也是,看向三舅,三舅衝她擺了擺手,她便乾脆自己往船艙走。只不過走到中途,卻是腳跟一轉,去向了關縉的房間。
“進來。”
關縉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門口,待見著進來的是許昭楠,不由的揚起幾分笑來。
“昭昭可是稀客,竟會主動來尋我。”
這種彷彿受委屈了的語氣,許昭楠已經熟悉到麻木了,並沒有半分感受的跳過他這話,徑自進了屋。
“你這病如何了?昨個兒咳的可是兇的很。”
關縉邀她坐下,伸手倒了杯茶給她,然後才回道:“沒事兒,不過就是咳兩下,不妨事。”
許昭楠抿口茶,心裡滋味不太好受。
想來關縉的病應該是還不至於威脅生命,可長期咳嗽也是在忍受著折磨。
要是她能治就好了……
關縉不欲叫她多想,因此笑著引開話題:“馬上就要到敖州了,等船停靠好了,昭昭可帶著人下去玩耍一會兒,瞧瞧異地風光。”
“我也有此打算。”
許昭楠笑著回應,她也不是個糾結人,總歸她出門的目的之一是修習藥香術,說不定以後就有辦法幫忙關縉了呢。
“對了,我來是要向你借錢的,喏,借條我都帶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拿出張字條來,遞給關縉去看。
說到借錢,這也是沒有辦法。
原本許昭楠是想透過好物堂的買賣做週轉,慢慢尋找香訣所需,可如今被提前了太多,她手裡的銀錢就大大不夠了。
她已知的香訣原料說不上包羅永珍可也千奇百怪,便宜的路邊雜草朽木都用得,貴的那千萬兩黃金都未必買得到。
即便只撿著便宜材料用,可積累下來也會是筆大數目。
更何況許昭楠是剛入門,想要配成一味藥,不可能是一次就成的,這消耗就更是不好估量了。
總之無論是原料所需,還是試驗所需,都是個燒錢的事兒。
關縉挑了挑眉,看到借條上寫的“一百兩”,張嘴便問,“這麼少?怎麼夠用,我——”
許昭楠忙攔住他,“一百兩就夠了,夠了!若、若是不夠,我再繼續管你借。”
這話實在有點兒厚臉皮,許昭楠臉有些熱,微微偏頭不好意思看關縉,低聲又補充了一句。
“我、我肯定會還的……這借條是真的,並不是要白拿你的錢。”
好在這時的關縉沒再繼續說些什麼,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在許昭楠惱羞成怒之前,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