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房中沒出來的許靜淑也一起到了堂屋。
主位上自然是坐了小蔡氏,二郎三郎他們在小蔡氏右側落了座。
大房四人便在左邊,將條凳拉開了些,也全坐下了。
如今許家情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沒有外人的時候,便是許厚海也沒多囉嗦,上來就直奔主題。
“我要說的是昭楠的婚事。原本我那同窗除了年紀大些,各方面都很是相當,可前些日子他時運不濟,招惹了許多流言,為了不耽誤侄女,便親自與我說,這樁婚事就此作罷。”
這話也就說著好聽,大房可都是知道其中內情的。許昭楠臉色變都沒變,她爹孃則是都沉了臉。
許厚海彷彿沒瞧見一般,繼續又道:
“此事自然是怪責不到鄭秀才身上,不過昭楠是女兒家,於婚事上難免吃虧,為了免叫外人多加猜測,我便應下了待文會之日,帶昭楠前去相看。”
周氏猛地站起了身,聲音中含了冰一般,“三弟怕是忘了,我跟你大哥都還健在呢,昭楠的婚事,怎麼就要你來費心了?”
鄭秀才的名聲如今是臭不可聞,先前他過來許家相看過許昭楠,小蔡氏又大肆宣揚過,雖說婚事最終沒成,可村裡人背地裡說難聽話的那也不少。
周氏恨許厚海恨的牙癢癢,因著自家閨女到底是沒吃虧,這才把氣忍在了心裡,哪能想到他竟然還會繼續動許昭楠的腦筋。
許大郎遲了一步,但同樣站起了身,臉色難看的附和了一句。
“昭楠的婚事,我跟她娘放心上呢,三弟就不用惦記著了。”
“呦!就你家閨女金貴啊!多能耐呢!給臉不要臉!”
小蔡氏斜著眼就罵了,小兒子那就是她的心頭寶,那是半句不好都容不得別人說的。
“你要給我去相看誰?”
許昭楠早就抬手捂住了妹妹耳朵,免叫她聽到髒話。這會兒又抬胳膊撞了撞她娘,示意她先坐下。
“時候也不早了,咱還得去鎮上安置,先讓小叔把話說完。”
“就你脾氣好!”
周氏不甘心,瞪了閨女一眼,這才側著身坐下。
許靜淑在此時突然笑了一聲,“姐,可是門極好的親事呢。”
“嗯,的確是極好。”
許厚海點頭,目光直視許昭楠,“鄭知府的妾室。”
周氏一把拿起桌上的水壺,兜頭就朝許厚海砸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許厚海躲了一下,卻仍是被壺砸中了肩膀,當下就從條凳上翻倒,躺在了地上。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許昭楠倒是反應過來了,可懷裡還有妹妹,見她娘跳起來要撲過去的模樣,忙把妹妹往許大郎懷裡一塞,自己則是抱住了周氏的腰。
“你個王八羔子!以為老孃好欺負!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孃年輕時候的名號!我閨女也是你能糟踐的?!不打的你滾回孃胎去,我就不姓周!”
周氏是真的氣很了,嘴裡一連串的罵完全不停歇。
許昭楠驚訝夠嗆,手裡打滑差點兒都沒拉住她娘。
原主那暴脾氣的根源也算是找著了,感情是從周氏這裡遺傳來的。
許厚海這時狼狽的不行,他哪裡吃過這種虧,更沒見識過周氏的這番面貌。別說他了,小蔡氏等人也全都沒見過。就算是之前周氏鬧分家,那最多也就是嘴裡吵嚷,還不敢太大聲。
屋裡唯一能算鎮定的也就是許大郎了,他當然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他可是見過周氏年輕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