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小蔡氏臉上都露出點兒心虛忐忑來,眼睛一下下的覷著許厚海。
沉吟片刻,許厚海再開口,“昭楠也十六了,村裡如她這般年紀的姑娘便是沒出嫁也該定親了。”
小蔡氏不高興的撇嘴,“她那麼個模樣,哪家願意要?再說,咱本是想叫他們淨身出戶,這會兒說哪門子的親!”
許厚海當沒聽到他孃的後半句話,略沉吟會兒,又說道:
“我有個同窗,人品端方,頗有家財。雖年紀大了些,但也正因此,並不忌諱世俗眼光。待我去探聽一二,若他有意,侄女的親事便算有著落了。”
許昭楠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叫人惦記上了,待其他人都走了,她便故意對著周姥爺豎起大拇指拍馬屁,“姥爺英明!”
“你這丫頭,鬼靈精的很!說吧,到底要幹什麼?”
“姥爺。”許昭棉壓低了聲音,“表姐的婆家是不是鬧妖兒呢?”
這“表姐”指的是周大舅的閨女,比許昭楠大了四歲。
表姐是高嫁,尋的青龍鎮上一趙姓富戶。嫁人三年無所出,夫家便想要納妾。
這事兒要是碰著尋常人家,便是心裡不樂意,怕也是要勸勸閨女的。
可週家向來是陽盛陰衰,昭楠這一輩兒,也就她、表姐和胖娃妹妹三個女孩兒,自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
於是,周大舅一家全都去了青龍鎮給自家閨女撐腰去了,這才沒能跟姥爺一塊兒過來。
許昭楠想到這兒,心中不由嘆氣。
他們這一房,並外家周家人,可真是炮灰的不能再炮灰了。
周家畢竟是農戶,家裡和睦,偶爾鬧個矛盾全都是嘴皮子上的,哪裡知道想要磋磨一個人本就不需要太費周章。
這腰當時是撐住了,可不過一月功夫,周表姐便過世了。
周家自是不肯善罷甘休,幾番折騰都沒查出問題來,最後是周姥爺尋了舊友,這才得知了周表姐的真正死因——房事上故意致死,極其痛苦而亡。
結果一出來,本就精神恍惚的大舅母直接提刀捅死了昔日的女婿,這仇是報了,可自己也賠進去了。
周家自此事起,便漸漸走上了死路。
許昭楠看書的時候倒是能理解,誰讓女主是二房的姑娘,她的親堂妹呢!要矛盾衝突,可不就得緊著“親戚們”薅羊毛嗎……
可等她進了原主的殼子,理解?!是,她更希望按著別人的狗頭,讓他們多來理解理解!
“你怎麼知道的?”周姥爺奇怪的問了一句。
許昭楠抹了把臉,振奮了下精神,“我好些兄弟呢,您忘了?他們給我送的信兒。那趙富戶可不是仁義人家,我尋思著,既然他們有了這心思,不如叫表姐跟他和離歸家,咱家也不是養不起表姐。”
周姥爺失笑,“你這娃,今兒是說和離說上癮了?!”
見姥爺明顯沒當回事兒,許昭楠趕忙又說:
“姥爺,我大舅他們能在趙家待幾天?我表姐又要在趙家待多久?這趙家人表面上服軟了,等大舅他們一走,那不是想怎麼磋磨表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