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這個訊息給炸暈了,還是阮老太反應得快,忙過來扶住阮春娘,對眾人吩咐道:
“快,帶著東西,往樹林裡面走!”
說完也沒管其他人,跟阮月兩個人扶著盧春娘就往樹林深處走去。
樹林其實也不安全,不排除有人躲藏在裡面,也不排除裡面會有厲害的食人野獸。
但是,總不能讓兒媳婦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生產,那樣老三估計寧可陪著媳婦死也不會同意。
阮月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對這個時空並不瞭解。
對於森林的危機,那根本就沒考慮到。還覺得,森林裡甚好,至少能找地方遮一遮母親。
好不容易找了棵大樹,在背風的地方,用一些樹枝勉強幫盧春娘搭了個臨時產房。
阮老爹和阮永齊,推了一輛獨輪車過來,就找了棍子在旁邊守著。
阮鳴蹲坐在樹下,聽著那邊阿孃一聲聲壓抑的呼痛聲,他把手裡的小樹枝,一截截地掰碎,好像這樣能緩解他的緊張和害怕。
阮月蹲在盧春娘旁邊,邊給她擦汗,邊把阮老太遞多來的木棍放到她嘴裡讓她咬著,免得叫得太大聲,引來不好的東西。
“老大媳婦,拿件破衣服來。”阮老太吩咐一聲,沒有得到回答,她著急地向外面喊道,“他爹,老大媳婦呢?快叫她來幫忙!”
阮老爹被她一說,才想起來他忽略了什麼,那就是他們過來一會兒了,老大、老二兩家子一個人都沒過來。
“他們沒過來,等會兒,我過去叫她。”阮老爹拎著棍子虎虎生風地往外走去,等到他到了剛剛休息的地方,哪裡還有阮老大、阮老二的身影?
本想大喊一聲的阮老漢,把一聲呼喊生生嚥了回去,被拋下還有可能活,如果被人盯上,他們爺幾個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他默默的退回林子裡,到盧春孃的臨時產房外面,把阮老太喊了出來,在她耳邊說了老大他們走了的事兒。
阮老太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這可真是他們的好大兒,兵荒馬亂的拋下父母和病弱的弟弟一家,獨自逃命,真是好狠的心啊。
阮老太狠狠的敲敲自己心口,才把那口鬱氣散出去一點,握著老漢的手緊了松,鬆了緊,好半天才忍下要罵兩個兒子的衝動。
好在裡面他們當時為了怕走散了,每架車上都備了一份東西,她走到推車邊翻出一件半舊的袍子,一把菜刀和一個大碗,以及一把食鹽,翻出水囊化了些鹽水,便端著進了產房。
盧春娘在婆婆出去後就隱約覺得不對,但是她分不出太多的精神,一陣陣的陣痛折磨得她很難有喘息的時間。
阮月眯著眼睛照顧盧春娘,她已經猜到了他們被拋棄了。
見阮老太進來,阮月裝作自己不知道的樣子,也不主動去問大伯孃為什麼沒進來之類的廢話。
天近傍晚,盧春娘終於生了。
阮月抱著新出爐的弟弟嫌棄的看了一眼,哭的比貓還小聲,長得真的好醜,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
她趕忙把弟弟遞給盧春娘讓她餵奶,便和阮老太一起清理起來,把帶有味道的東西,都挖個坑給埋了。
樹林外圍已經開始生火做飯,各種米粥,炕饃的味道順著風飄了過來,阮家大大小小几個人肚子都是軲轆直叫。
阮月乾脆也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用僅有的水放到陶罐裡煮了起來。
推車兩邊的柳筐裡找到半袋子小米,抓了幾把放進陶罐。
一會兒的功夫,香味就飄了出來,煮了一會兒,就把陶罐端下來,讓它自然冷卻,冷卻的過程中,小米還會繼續成熟,直到陶罐冷下來,小米粥也能喝了。
柳筐裡還有些老鹹菜,被阮月就著石板切成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