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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無麵人(十八) (2 / 2)

“小孩不要戲弄大人!”他板起臉道。

“十八歲也是小孩?”我反問。

他斷言道:“男人若是沒有結婚,又不到四十歲,就還談不上是真正的成年。”

這句話也未免過於粗暴。我說:“四十歲也太過頭了吧,不妨改成三十歲?”

“你們這些小孩,總把過了三十歲的人當成中年,但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會明白,‘沒結婚的三十多歲’,甚至比‘已經結婚的二十多歲’都要晚熟。”說著,他脫掉外套,丟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則很累地坐了下去。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來幫忙確認他說的話是對還是錯。或許那僅僅是他的一己之見,而我卻無從判斷。誰讓我從未經歷過二十四歲以後的人生呢?總不至於拿“四十二歲心理年齡”去對照答案吧。

“而且,這次也不止是我破壞了建築,那罪犯也破壞了一部分,結果也被算到我頭上了。”他似乎在自我辯解,然後嘀嘀咕咕,“再說了,那種傢伙怎麼可能真的是‘一般人’,哪怕真的不是什麼靈能者,反正也肯定不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魔物什麼的……我早晚要把他逮捕了……”

你想要逮捕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住在你花錢買的房子裡,吃著花你錢買的飯菜。

我一邊心想,一邊回到廚房,把剛燒好的熱水倒進杯子裡,又想到:他真的對我毫無懷疑嗎?

去年,我才從黑色地帶重傷退出,他就無比敏銳地對我產生了懷疑。這種懷疑相當隱蔽,若非我當時“做賊心虛”,也認為“無麵人退出黑色地帶”與“徐福重傷殘疾”兩件事碰到一起過於巧合,否則根本注意不到他對我的疑心。

誠然,當初的我將自己的殘疾推給了事故,具體來說,就是在“特級靈能者的團隊”圍殺“無麵人”的時候,“我”作為意外捲入的路人被重傷了——沒辦法,雖然我根本不想在“殘疾的起因”中混入與那起圍殺相關的要素,但在戰鬥結束以後,我受傷過重,走不遠,只好就地偽裝一番,而當時也的確是有幾個路人被捲入了。

但這種草率的處置也果然引發了徐盛星的疑心,後來我只好僱傭其他人易容成“我”,而我則作為“無麵人”同時現身於另一處,以製造無可撼動的“不在場證明”。

而為了防止某些仇人像聞著肉味的狗一樣趕來落井下石,我儘可能地只讓這次現身只讓極小範圍內的人知道,其中自然包括徐盛星。

按理說,那次行動已經打消了徐盛星的疑心,但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因為這個世界是有超自然力量的,所以警察群體普遍對物質證據缺乏足夠的信賴,有些警察連最基本的常識和邏輯都會產生懷疑,因此而發瘋的都不在少數,我甚至偶爾還會聽說類似於“喂,你還記得隔壁區被譽為神探,卻在最近銷聲匿跡的約翰警官嗎?我昨天在瘋人院裡看見他吃蟑螂”之類的流言蜚語。

越是老練的警察越是疑心重,徐盛星對我到底是信賴,還是懷疑,著實難以測度。

*

翌日,早晨。

徐盛星今天沒急著去上班,據他所說,是因為“工作出了一些意外”,所以上級給他批了幾天假。

他似乎覺得自己應該多陪陪家人,所以跟我約定,說中午一起去看看新出的電影。

我一口答應,然後轉身回到臥室,以無麵人的身份,用工作手機給他傳送一條簡訊,指定了一處地點,要求他前去繼續上次未盡的交流。

然後迅速關機,以免他打電話給我。

片刻後,我聽到臥室的門被敲響,然後他把門開啟,對我說:“我去上班了。”

“不是說工作暫時中止了嗎?”我面不改色地問。

“工作出了一些意外。”他尷尬地說。

“是嗎?那早去早回吧。”我說。

“對不起。”他似乎相當內疚,“下次我肯定多抽一些時間陪陪你。”

“你放心,我沒有在意。”我主動地安慰道,“我已經十八歲了,早已不是讓家長陪著看電影的年紀了。”

他沉默地點了下頭,關上門,似乎在門口躊躇了幾秒鐘,然後轉身去換衣服,在玄關處穿好鞋以後就離開了。

我等待了一段時間,然後自己也出門,在離家兩公里半的公園裡完成易容換裝,最後來到了碰面地點,在那裡看到了臭著一張臉的徐盛星。

碰面地點是一家人氣平平的早點店,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像個監考老師一樣坐在角落,面前放了一碗完全沒動的鹹豆花。

我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上次與他戰鬥的時候,我全程都是戴著頭盔,如今則是易容的面貌,因此他一時間沒能認出我,反而很客氣地說了一句:“這裡有人。”

“我就是那個人。”我說。

他的眼神驟然一變,簡單地說,就是從“市民看市民”,變成了“警察看罪犯”,口吻也從客氣變成了譏諷,“自己發起的碰面請求,自己本人卻遲到了?”

“我也沒指定時間吧。”我說,“那麼,廢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

“什麼‘正題’,交換情報嗎?”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頭,“這才是廢話吧?你到底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那我就直說了。”我也不生氣,“我希望你以警察的角度提供力量,而我們這邊則以黑色地帶的角度提供力量,彼此建立更加緊密的合作,以調查河狸製藥的真相。至於現在,就先交換誠意,說說彼此掌握的情報即可。”這也是昨晚與亞當商量過的內容。

“‘我們’?”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然後臉上流露出了警察對罪犯特有的居高臨下態度,“且不論我是否願意與你們建立什麼‘更加緊密的合作’,你就不害怕我突然反手將你們全部逮捕,送進監獄裡?”

“你不妨嘗試一下,但是,如果你沒能當場得手,後果自負。”我針鋒相對地說,“我聽說你雖然早年喪偶,但家裡還有兩個兒子,弟弟那邊在外地上學,而哥哥這邊就住在本地吧?那好像是個手腳殘疾,單眼失明的少年人,多麼可憐!一想到他說不定會陷入更加可憐的境地,我就倍感同情。”

他的口吻驟然冰冷下來,聲音好像變成了冰塊削成的長矛,猛地穿刺而至,“你太讓我失望了,無麵人!我本以為你雖然目無法紀,但好歹還有著做人最基本的準則——”

“只可惜根子不對,早晚會變質,對嗎?”我讓自己的口吻也變得同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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