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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徐盛星依然沒有回家。
第二天,上午。
我起床以後打掃了一遍屋子,然後坐到床上,陷入思考。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與亞當和長谷川共同調查神秘組織,但如果沒有突破口,那就根本無處發力。唯一的線索“羊皮殺手”已經被我殺死,屍體都被我丟擲這個宇宙了,而新的線索是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亞當,或者長谷川,我會從什麼方向尋找突破口?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可能性,馬上聯絡亞當。
等她接通以後,我立即問:“你們在哪裡?”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就聽見了從手機對面傳來的隱約的車輛行駛聲,於是換了一個問題,“你們正在尋找羊皮殺手的屍體的路上,是嗎?”
“是的。”她說。
“明明我已經說過,他的屍體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了?”
“是的。”她重複了一遍。
“你們應該立刻中止行動。”
“我無法理解你的建議。”她疑惑地說,“羊皮殺手是我們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他的屍體‘被空氣吃掉了’,我們也至少應該找找他的遺物,比如說他生前經常攜帶的物品。而只要有這種物品在手上,長谷川就能夠憑藉他的靈媒技術,占卜到與羊皮殺手相關的事情,從而抓住神秘組織的尾巴。”
“但你們也有可能因此而走入死路。”我告誡道,“聽著,我只說一遍——我在殺死羊皮殺手的時候,用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手段。至於具體是什麼手段,很遺憾,我無法詳細說明,這涉及到我本人的秘密,而我們之間也沒能建立起,足以讓彼此分享重要秘密的信賴關係。因此,我只能說,如果像是長谷川這種有著強大靈感的‘靈媒’,突然跑到我殺死羊皮殺手的地方進行占卜和通靈,或者說,接觸到什麼羊皮殺手的遺物,他很可能會‘看到’某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從而引出某些很可能再也無法挽回的惡劣後果。”
我根本不覺得,亞當會找不到我殺死羊皮殺手的“作案現場”,但正因為她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所以才要嚴加警告。
無論是身為情報商的亞當,還是身為靈媒的長谷川,都是收集情報的“汗血寶馬”,相比之下,我不過是頭蠢驢而已。雖然我從來不覺得他們是值得信賴的夥伴,但必須承認,沒了他們,我也無法單槍匹馬地追蹤到神秘組織的腹地。
她謹慎地問:“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具體是指?”
“我也無法形容。”
“是無法用文字表達的抽象事物嗎?”她似乎也具備一些靈能學知識,同時從她忽然嚴肅的口吻中,我能夠聽出來,她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是的。”
“能夠給我一個具體的邊界嗎?”她沉吟片刻後,又問,“我們能夠調查什麼,不能調查什麼,我希望你能夠提供一個清楚的標準。”
“我無法提供。”我說,“但你們最好立刻返程,連線近都不要接近。”
“我明白了。我會如實轉告他的。”她態度端正地說。
我們的通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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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與願違。
當我再次看到長谷川的時候,他已經被送入醫院,關押到了臨時的隔離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