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猶不解氣。
衝著玉面判官,道:“玉面判官,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的人就在你眼前,有什麼賬你和他算,還請將我兒放回來。”
“若是你們抓著我兒,便能令他掣肘?我告訴你們,那就大錯特錯。你們永遠不知道一個人虛偽起來有多虛偽,他愛的是他那一園的美人,疼的也是那群不要臉的東西。
我兒不過是路邊撿來的野種,他沒有爹,他爹早死了。”
末了,惡狠狠瞪向百里流年。
百里流年就那麼站在風裡任她罵,看她瘋。眼裡平靜的連個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還會好奇,會問一下。
他不會,他的眼底只有平靜。
這讓大夫人很是絕望,這樣的日子堅持了那麼多年她不知道意義在哪兒?回想自己也曾青春年少,也曾天真爛漫。
什麼時候,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笑了,笑的悽愴卻沒有累淚。
憑她怎麼哭,都再也哭不出來。
或許,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等待下,她的淚早就和紅燭一起流乾了。
良久,她的笑聲才慢慢停歇。
抬手看著手中的錦帕,一點點細細的撫摸。眼神逐漸溫柔而迷離,想起了年少的溫存。
百里流年,這是我最後為你做一件事了。你記著,若不能換得我兒歸來,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倏的,垂眸。
霎時,錦帕華光閃爍。
百里流年本能的想要阻止,卻在關鍵時刻止住了腳步,眼睜睜看著大夫人倒在眼前。
剎那間,驚叫聲四起。
偌大的府上,只有隨侍哭的最為傷心。
其他人不是默默相顧,就是冷靜下來離得遠些,把自己從是非圈子裡摘出去。
那丫鬟哭的傷心欲絕,嘆自己夫人瞎了眼跟錯了人。這府中上下也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白瞎她家夫人乾乾淨淨一個人兒。
哭著哭著,就撿起旁邊的劍準備自盡。
卻被百里流年曲指一縷勁氣震斷,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眸子。
“家主?”
然百里流年沒有看她,只是淡淡收了能為,任那斷劍覆成帕子。
落地兩分,如同人亦兩別。
道:“夫人累了,你帶她下去好好歇息。”
她愣了愣,隨即回過神。
抹了眼淚,就招來幾個要好的姊妹幫忙。
靠著幾人又幫又抬的將人馱在自己上,正要回轉後院,哪知士兵們上前擋了哭,那眼淚一下子就沒忍住,淚眼婆娑的回眸看向百里流年。
家主……
百里流年此時冷靜的可怕,沒有憤怒沒有所謂的喪失理智。
他有的,只是冷靜。
平平的一眼,不怒而威。
道:“吾看誰敢阻攔?”
不高的語調,卻有著徹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