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殘猶豫了,如果說人皮案主謀是浥輕塵,那浥輕塵的目的是什麼?疏星樓雖然沒了浥岱山,可到底還有個棲聖君玲瓏子坐鎮。
真要交惡,還得三思。
不禁抬眸,你有什麼證據?
見此情景,紅寡婦微微斂眸,掩去眼底精光,輕輕眨動道:「我說我剛從撫靈閣過來,暗首信嗎?」
「你……」
「你們忙著篡權奪位,人家可是一點沒閒著。你們前腳離開,人家後腳就遣了門口的石獅子前往撫靈閣送信。」
「石獅子?」
霎時,他腦海浮現出昨夜石獅子變活的一幕。暗道,大意了。只說那東西還在,不想這門口的事物也有門道。
一時間,手上的人臉被攥的粉碎。
「信上說了什麼?」
「這本座就不得不知了,你也知道撫靈閣是陳留的地盤。陳留此人能為雖是一般,可有的東西很難說清。
要闖他的地盤,不是那麼好闖。
另外,浥輕塵的修為更不是你我所見那麼簡單。我能遠遠瞧著,便是閣下之幸運。
否則,他二人聯手?
恐怕,貴主子剛坐上去的寶座很快就要換個人來坐。
你信不信?」
一燈殘聞聽說罷,差點沒崩碎兩牙。
但理智尚在牢籠,他不至於像脫韁的野馬。所以,再怎麼慍怒非常,這一般二般涵養依舊保持的很好。
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沒有假?」
萬一,這是你栽贓挑撥的伎倆呢?
兩張皮子一張嘴,怎麼說還不是在你?
紅寡婦笑了,無所謂的踱步逼近其左右,目光掃過那麼些樹木雜草,道:「你也可以不信,只是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說罷,又道:「我不妨好人做到底,送你送到西。
你如果以為浥輕塵只是浥輕塵,那就大錯特錯。倘若如此,我看這天下也沒必要爭。
暗首還是回去轉告貴主子,趁早洗洗睡。
天下,留給有能力的人去爭。
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頓了頓,復不屑一顧的打量道:「呵……我這麼說你也別不服氣,不信大可以一試。
倘若不是如此,我腦袋可以摘下來給你一燈殘當夜壺。」
話都說到這份上,講他不怒是假的。
但一燈殘也清楚,世上破綻多從周旋處見,指摘處,多從愛護處見。自己如果真的失了儀態,可能真就落入對方的陷阱。
因而,千般不忿也都一概承受。
冷颼颼的眸子,平靜之下罩著滾滾殺機。
就在空氣近乎凝固時,他忽的提了禪杖作禮道:「願聞其詳。」
紅寡婦暗暗誇讚,不愧是菰晚風的人。這份忍心忍性,也不是常人能有,無怪乎他能如今的氣候。
道:「你們覺得她因何會與百里素鶴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