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禮部每日要做些什麼他全然不知,就每天往禮部跑一跑,喝幾杯,日子就算這麼過了。
禮部下面不是沒有人抱怨,而是胳膊擰不過人家大腿。
事實上,慾海天的每個體系都差不多。都各有各的派系,各有各的倚仗。如卓侍郎,倚仗的其父卓太傅。
卓太傅,則倚仗的是勇王的啟蒙恩師。
雖然不在朝堂多年,可過去多少年的積累,怎麼也能賣動三分薄面。
要說卓太傅學問有多好,那多少是有點實學。不然不會選去給皇子啟蒙,可要人品有多好,那就見仁見智。
除去這弟子三千,他過去不是沒教過人。但出了卓府,就從來沒有一個弟子再往回走。
據說,羞於啟齒。
也有說,卓太傅很嚴。
其教學方式也很樸實無華,不聽話的,罵。還不聽話,一耳光甩過去。再不聽話,罰站,不許動。
今天是一瀉千里,還是屎尿橫流,全憑造化。
但這些都被卓府瞞的嚴嚴實實,不是有幾個膽大的學子說了出來,外人無從知曉。各家的學子,大多懼其嚴苛怕家裡蒙羞,故每每隱瞞。
也正是如此,知道的人不多。
或者知道,礙於顏面也忍了。
直到後來,訊息傳到靈婺園,官居太傅的他才會被調離瑞錦宮。
卓太傅自覺顏面有失,求弦不樾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許他辭官歸隱。
弦不樾本來不想輕易放過,轉而想到鬧
開了對勇王影響不好,便允了他。
就這樣,這些年他一直在家教人讀書打發時間。
三千學子,便是這時候開始的。
慾海天會來讀書學習求取功名的,大多是沒有修煉天賦也沒有身家背景之人。有天賦的俱都投身大道,有背景的有家族打點,並不用為此發愁。
只有他們,什麼都沒有。
有的,僅一顆尊師重道的心。
然,世間之人豈止萬千。
可堪配得上人師者,寥寥無幾。
當卓太傅被扭送到寶德殿時,差點沒被屎尿之味燻的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佝僂著腰桿一個勁兒的作嘔。
瞥眸間,正好看到自家兒子不成器的模樣。
頓時上前一腳踹翻,大罵道:「混賬東西,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為父叫你去禮部供職,沒叫你在這裡丟人現眼。」
卓侍郎好巧不巧摔在滿地腌臢之中,瞧瞧手上衣袖上皆是不堪之物,瞬間就瘋了。放眼昔日同僚,無不是在他眼前天旋地轉。
個個指著他罵,個個他指著他笑。
頓時,他受不了了。
他活到現在,從來都是受人恭敬受人追捧,幾時出過這樣的洋相?
比起當著滿朝堂管不住自己下身,尿了一褲子,歸順的恥辱算的了什麼?比起親老子不問是非對錯的一腳,前面的又算什麼?
比起這一身的汙穢,自己在這個老子的眼裡又算什麼?
是不是覺得自己和這灘東西一樣,永遠都不招人待見?
連看一眼,都嫌髒。
卓太傅被兒子的瘋狂樣有點嚇到了,再看看昔日門下弟子多有捂著口鼻看熱鬧的,一時羞憤非常。
可謂是一口老痰上不去下不來,險險麻了半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