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出來之時,菰晚風已經開始動手。白日裡,他已經血洗王宮,命玉面判官、江柺子進宮,誅殺二王三妃,火燒兩宮,殺宮女侍衛小廝無數。」
照紅妝聽罷,妖妖嬈嬈坐起。
道:「東門沒有反應?」
殺弟殺母,這仇不好了。
忘憂想了想,從實道:「沒有,聽聞二王三妃的死對勇王打擊不小,已經宣了御醫診治。
絃歌月沉睡,弦不樾生死未卜。
依奴家淺見,勇王即便想報仇此刻也恐怕有心無力。
尋常人碰上一件,已經是亂了分寸。縱他勇王並非尋常,可連二連三的打擊,出事的都是至親。
他就算是鐵打的,也得倒下來。
何況此人,重情。」
照紅妝抬手,啪啪啪拍了幾下。
眼神如鉤,笑裡淬毒。
又不失優雅,又獨具魅惑的道:「妹妹的膽子,好像大了不少。」
忘憂也不是過去那個忘憂,嬌滴滴的跪坐在地上,略略整了整儀容,巧笑倩兮的道:「這都有賴姐姐
栽培。
若無姐姐再生之恩,焉得妹妹如今的好日子。」
「你和紅寡婦動手了?」
「是。」忘憂沒成想會問這事,一時間不免心慌。但轉念想到斷龍灘和八王峰,霎時底氣自足。
道:「姐姐,可是覺得妹妹做錯了?」
還是,您怕了?
怕有一天,我會找上您?
照紅妝忽的大笑,復戛然而止。
虎視眈眈的看著她,道:「錯,怎會有錯?
所謂一不做二不休,她既然送上門何妨送上一程。」
「姐姐,不怪我?」
是覺得我殺不了對方,還是覺得我只是個笑話?
「怪妹妹做甚?」
「我……」
「怎麼?你按耐不住,想給自己討回公道?」照紅妝幽幽的收回視線,慵懶的靠了回去,眯著眼道:「還是,要本座償還十八婦的命?」
十八婦,這是一個許久不曾被人提起的字眼。
那是一個生如流螢的女子,美好而純粹,是所有被獻祭的女子中,靈魂最純粹的一個。
讓自己,縮短了近百年養傷時間。
忘憂笑容僵在嘴角,上不去也下不來。她設想過很多場面,但沒有一出是如此直白的被提出。
一時間,手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渾身戰慄,抖如篩糠。
本是要脫口而出話語,此刻宛如失聲。
是她怎麼努力,也無法擠出一字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