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年對外託病不出,少真府則是新夫人剛回府,上上下下都在忙這事。唯有菰晚風在聽說這事後,假模假樣的哭了一場,大罵昱王穆王糊塗,連帶拖累了各自的母妃。
轉順就讓下人打點好,他要進宮面見天主。
城中百姓本就民心愈發散亂,好比填滿炸藥的桶子,隨時都可能走火。
他這一出,頃刻贏得不少好感。
甚至,街上開始有許許多多的聲音冒出來。
比如,某老頭靠著牆腳根。
摳著鼻孔道:「要我說,菰家主可比其他兩位有擔當多了,真真是憂國憂民,忠心耿耿。
你們看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就人家心裡想著天主安危。」
對此,旁邊的中年人很有同感。
道:「我說句大不敬的話,諸位不覺得弦氏越來越不行麼?看看這才多長的時間出了多少的事?
要我看,這就是他們包庇百里素鶴的報應。那百里素鶴在咱們這裡造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人?
可姓弦就是不管,還縱容兒子跟對方攪在一起。但凡他這個當老子的管了,會有今天這事兒?」
說罷,不屑吐了口老痰,拿腳踩上一陣摩擦,道:「這叫什麼?居上位無德,活該他子孫不孝,妻死子亡。」
「誒,話不能那麼說。
他好賴現在還是天主,你這樣講,要是給那些聽了去,有你好果子吃。」賣茶水的老婆婆見狀,示意他看看不遠處巡邏的侍衛。
中年人一聽,那是更加看不上,走到老婆婆攤位前,要了碗茶大馬金刀的跨在凳子上坐下,冷笑道:「他們這些人除了會欺負自己人,還會幹什麼?
會打八風島?
還是會衝出去打魔界?
狗屁都不會,就知道整天逮著自己人咬。
有本事出去啊,找邪人找照紅妝拼命去。擱這兒和咱們裝什麼神氣?老子要有他們那一身本事,說什麼也要上戰場。」
那老頭聽到他的話,瞬間比了大拇哥兒,道:「小老弟好樣的,這才像個爺們兒。
不像宮裡那位,只知道窩在裡面,從不管管咱們生死。
你看看咱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要出出不去,要走走不了,整天待在這裡擔驚受怕。
早知道,就應該學別人跑了。
省的如今讓人騎在頭上打,咱們呢?不是窩裡鬥,就是縮著當孫子。」
「噓……小聲點。」老婆婆將茶水遞給中年人,待巡邏隊過去了,方指著幾個道:「你們呀,天塌下,有個高的頂著。沒事瞎操什麼心,沒得自己不想活還帶累我老婆子。」
中年人嘿嘿低笑,看著巡邏隊逝去的方向,擠眉弄眼道:「大娘,咱說句良心話,您不覺得其實菰家主比姓弦更適合做天主?
至少,人家做啥事可一心為咱們想。」
說罷,抿了口茶水。
老婆婆拿著抹桌子布,一邊收拾一邊猶豫了一會兒,啐道:「管他誰做天主,有咱們一口吃的就行。」
麻利的把碗筷碟子摞好,端到灶臺旁,道:「咱們這些升斗小民,比不了天賦,比不了家世背景,啥也沒有,圖的不就有口吃,有地方睡。:
哪天病了,有個大夫瞧瞧。」
話落,乒呤乓啷的洗著碗:「小老百姓,要的不多。誰能給他們一口好,他們就會向著誰。
誰要不給他們活路,那就是從根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