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微斂,流顧左右。
道:「看在兩派過去的份上,於今有兩條路,一者降,如從掌門,識時務者為俊傑。
一者,交出解印人。
一人換一派,春秋翰墨不虧。」
「妄想。」
「是嗎,掌門不妨仔細想來,再答覆再下不遲。」
答錯,可是會要命。
聞言,春秋翰墨十幾個弟子怒了,叫嚷道:「掌門,我們走,這些人就是群烏合之眾,蛇鼠一窩,商量著來算計咱們。」
「對啊,要我們對這種人卑躬屈膝,還不如殺了我們。」
「就是,士可殺不可辱。」
「……」
恣無意神色驟凜,蹙眉回眸。
住口。
那弟子們見了,乍然捏緊鼻子不坑聲,個個把腦袋垂到胸口。
待他們不作聲,才上前與秋水無痕道:「掌門?」
秋水無痕懂他的意思,不過礙於不能明說,只能暗暗搖頭。頓叫恣無意心裡緊的發慌,這是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著了人家的道。
抬眸掠過幾人,可是方才那杯酒?
是了,仔細想想。除了那杯酒,掌門不曾接觸過別的,更不曾有過飲用。唯獨那杯酒,一派掌門親致,不得不喝。
但他們來之前,已經服了解毒藥。
防的便是有人居心不良,可到底還是小看了毒門的毒。從正南遠比表現的要難以琢磨,這毒必然是出自他的手筆。
而從正南在他們針鋒相對時,早已腳底抹油開溜。下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對秋水無痕做手腳,春秋翰墨的人一旦知曉,不可能會放過自己。
他也不想這麼幹,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死道友總好過死貧道,說白了,自己也不過是迫於形勢,不得已才這麼做。
以秋水無痕的能為,未必會死。
而如果拒絕不聞的要求,自己很有可能活不過當時,毒門上下都得陪葬。
別人都覺得他不聞大義滅親,可親可敬。
這些都是假象,騙人的。
從歸順常帶子後,就已經知道其背後和八風島是何種關係。此回會這麼做,都是蟲子在背後授意。
蟲子打定主意,要在今天做出名堂。
要麼進獻一批血食,要麼得到解印人。最好的結果是解印人要,血食同樣需要。
自己做了這麼多,知道的更多。
這裡的人不拘是毒發而死還是被火燒死,後果都會難逃一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那為什麼,不先走一步?
一腳邁出門檻,趁著沒人注意,貼著門牆疾疾而遁。
殊料,災劫蹲在十丈高的杆子上,將他之舉動悉數納入眼底。
長生門大旗由其足下而始,一排並有十六之數。
大喊:「哎呀,這不是從正南從大掌門嗎,急急忙忙的,要去哪裡啊?」
從正南道壞了,急忙要逃。
詩斷腸聞聲閃過,瞬阻其去路。
而從正南原本就心虛,被災劫叫破露了行跡,等到詩斷腸來擒,要避開已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