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問你,王宮每年各項收入有多少,庫房錄入有多少?”
“弦不樾勤政恤民,每每免徵。
因而,在位雖久然庫房並無多少銀兩。”
“那你可知他這些年是如何、維持下來?”
“由三大家出力供養。”
“各出多少?”
“每年三十萬兩,三家共九十萬兩。”
“勇王養在東門的那十萬大軍,一年花費需多少?滿朝文武俸祿又在多少?宮娥小廝採辦買賣一應開支,又需多少?
這些,你想過沒有?
零零總總,區區九十萬兩塞牙縫都不夠。
豈能維持日常,乃至運轉?”
聞言,一燈殘愣了半晌才堪堪回神。他是個修者,從來不管外物。是以,根本不知道看似平常所見,每日所需皆是巨資。
但如此一來,弦不樾是如何靠著九十萬兩供銀,年復一年坐穩天主寶座?
突然,他想到尚在牢中羈押的人。
莫非……
菰晚風冷笑,知其所疑。
起身道:“告訴你也無妨,慾海天錢財若有十分,六分盡在少真府。
一分在百里流年,一分在咱們這兒。
還有一分在商賈之流,餘者天下人共擔一分。”
“所以……”您佈局少真府,埋下箕鴀這顆棋子,為的便是這點?
也是您為何對弦不樾,囚而不殺的道理?
“比財力,你鬥不過絃歌月。”少真無一雖死,然他之為人必不會教弦氏一脈受錙銖之困。
“那咱們就吃了這道虧?”讓翎七白死?
“呵……”
白死,哈哈哈,可不就得白死?
虧啊,有時候它不好吃。很難嚥,但人若時機未到?再難吃,也要把它嚼碎吞下去。
等到時運來臨,你會感謝自己做出了對的選擇。
所以有時候,不是虧逼人咽。
而是,你選擇怎麼嚥下去。
“你去看看咱們的老熟人,問問他過的好不好。
就說多日不見,菰某對他甚是想念。”
一燈殘意會,旋即作禮告退。
“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兒子做的事,老子還債,天經地義。”
殺了我的人,總得給我一點意思。
說罷,目光忽的睇向虛空。
暗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