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不屑於天主之位,誰來坐都可以。相較菰晚風父女,弦不樾父子才是更大的絆腳石。
既然有人願意做免費的苦工,自己何樂而不為。
箕鴀此刻看著他們無聲過招,身邊全是暗流洶湧,手心已經潮溼。事到如今,他以無回頭路可走。
要麼現在死,要麼晚點死。
毫無疑問,他想活。
一個時辰一柱香,一息都可以。
他就是那麼怕死就想活,他有錯嗎?
從站在寶德殿的那刻起,他就清楚自己是個陪襯是個不用說話的木偶。對某些人來說,今天出現的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別人。
只要,那個人頭頂少真府三字。
思及此,愈發加重了他要得到家主令牌的決心。
此時,他還不知道蘇十方的人已經全軍覆沒。
但能站在此處,也是有了吳患子等人支援。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答應了,他也成功立身此處。
看了眼楊允,突然覺得楊允比他還可悲。自己起碼做傀儡做的明明白白,有人活著不如死了。
同時,他的目光引起了“弦不樾”在意。
“弦不樾”在意,有人免不了危機,正待一觸即發之時,低沉的楊允突然走到臺階下,作禮道:“主上三思。”
“弦不樾”露出苦笑,道:“愛卿。”
楊允抬眸,詫異又無奈的喊到:“主上。”
“弦不樾”歪歪斜斜的倚著寶座站起,顫巍巍地步下臺階。楊允想扶,然他拒絕了。隨後痛心疾首的回眸道:“萬隆城,文宰同孤講棄子如棄民,孤當奮力營救老、二、老三。
孤罔顧法度,聽了。
這才縱養出
老大老四兩個不孝子,孤若再輕饒他們,何以正法紀、何以面對天下蒼生?”
不得不說他這翻話,很弦不樾。
哪怕是楊允,這一刻心態也有了動搖。
百里流年看眼裡,笑在心裡。
倘若不提少真無一,他對眼前這位天主那是半信半疑。可是提了,不但提了話說的還很弦不樾。
那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弦不樾”有問題。
看菰晚風不急不躁的態度,十有八九人是他的人。
怪不得老小子有恃無恐,原來是早就偷天換日。難怪一向不爭的勇王會弒父,難怪兩兄弟突然就一條心。
原來,癥結在此。
菰晚風垂眸喚道:“主上。”
“弦不樾”說完,已是面色悽悽,對楊允道:“愛卿,扶孤去,孤要最後聽聽他二人有何分辨?”
說罷,已是氣喘吁吁冷汗涔涔。
楊允有瞬息的遲疑,旋即依言上前,持著拂塵小心攙扶。
內心如同踩在斷崖的邊緣,充斥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