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尹,你是要告訴我,我近日對她太仁慈了嗎?”
“不,不是的。”槐尹聽罷,急切磕頭辯解道:“主人,屬下自得生機,無時不在感念主人不殺之恩。
得到接近百里素鶴的命令時,屬下便以著手此事,且已經與之暫時達成共識,只待時機成熟,屬下便可再次取得其信任。
故屬下,近日隱去行跡皆旨在查明少真無一下落。一來可以報主人活命之恩,二來可以賣百里素鶴一個人情,如此可以抵消其先前的芥蒂。
在歧路山收到此信,屬下也懷疑過。
但屬下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藏在背後興風作浪,所以才會未經傳喚私闖暮雨齋。”
“是嗎?”
菰晚風擺明了不信,但信紙上確實沒有留下任何氣息。以槐尹的能力,他還沒這份實力做了手腳瞞過自己。
可要說是別人寫的,他又覺得此事透著蹊蹺。
另外槐尹,的確是從歧路山而來。
那這封信究竟是誰給他的?又是誰知道自己要處決丁繆?
不經意間,目光投向赤淞。
赤淞道:“府內現在已交由朱翁他們打點,照理不該出自裡面。”
“你確信?”
“是,屬下甘用人頭擔保。”
聞言,他目光側向地上跪著的人:“起來吧,有這樣的事何不早說?萬一真是有人有心離間,咱們豈不是落人陷阱?”
“屬下謝主人不殺之恩。”槐尹說罷,拎著衣襬慢慢站起。
眸光微斂道:“屬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主人成全。”
菰晚風垂眸,長吸一口氣再徐徐吐出,道:“你想替他收屍?”
很淡的語氣,聽來就如同詢問今夜的雨大不大一樣。
但槐尹清楚,這代表他還是動了殺機。然話已出口,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更何況,救不到人已經夠後悔。怎能,再讓兄弟死後任人踐踏?
做不到啊……
時間似乎靜止,大雨似乎被定格在空中,直待其開口方將平靜打破。
“是。”
很簡單的一個字,卻觸及到了菰晚風的怒焰,倏然睜眼道:“想好了?”
留你有用,不代表非你不可。
命,是要留給聽話的人。
槐尹拱手,不卑不亢道:“與公,他死不足惜。
與私,屬下卻不能置其不管。
否則事情傳揚出去,世人只道我槐尹背信棄義,捨棄生死兄弟。如此為人,今日能捨他丁繆,來日必會背主。
屬下不欲做那背主之徒,故冒死也要求主人成全。”
“哈……哈哈。”菰晚風忽的看看左右大笑,伸手略抖袖擺,意氣風發,神態悠然的睇眼道:“成啊,不答應你倒是我菰某人沒有容人之量,容不下你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