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年給了邱北長一個噤聲的眼神,衝他意興淡然道:“此事不急,你先給我盯緊了菰晚風。
“夜鶯”幾人雖不出眾,卻也是他用的頗為順手的利刀。如今人沒了,唯二活著的卻替行兇者解圍,我不信他能嚥下這口氣?”
“司主是指,要添把火?”邱北長眉頭微挑,瞬間明白過來。
“刀割肉,不死也會疼,不是嗎?”
“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辦事小心點兒,別留下把柄。另外,找人暗中給我把臭小子盯牢。”
“盯少主?”邱北長頓時心往下沉,莫非少主有什麼不當之處?司主,是連自己的兒子也要懷疑?
當然,這點他不敢表露出來,只揣著一顆不安的心,七上八下。
百里流年並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沉吟道:“這小子素來愛與我唱反調,若是放在平時,他和箕鴀鬼混也就罷了。
如今箕鴀那邊不同以往,加上其母雖是女流,然慣會鑽營。我擔心他心性易滿受人挑唆,屆時誤事。”
邱北長暗抒一口氣,起身拱手拜別:“司主憂慮極是,屬下告退!”
說罷,步出書房轉而出了白蘋怒濤。
一出來,舍裡沙已經在外頭恭候。
“大人。”
“事情辦的如何?”
“業以辦妥,只等邪人運作。”
“很好,路上可有被人發現?勇王和雙煞門那邊,有什麼反應?”雖然他對舍裡沙身手信得過,可勇王駐紮城門附近,雙煞門……
是故,他不得不多個心眼。
舍裡沙對自己很有自信,昂首道:“大人放心,舍裡沙有分寸。”
邱北長頷首,道:“你回司裡調幾個兄弟,暗中跟在少主身邊。”
“出什麼事了?”以前少主安危,不都是由簾恨兼顧,怎地突然要單獨調人?
“不是什麼大事,是司主擔心局勢傾危,怕有宵小之輩打少主的注意。你讓他們多精心些,別出什麼岔子。
有事情及時回報,至於少主不可讓其知曉,免生事端。”
舍裡沙聽罷,笑道:“明白,這事您不說,我也會叮囑他們,您就看好吧。”
要說百里流年父子不和,那絕對不是什麼秘密。是以邱北長這番話,在他聽來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壓根就不會起疑。
邱北長正是清楚,所以才敢這麼做。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人,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辦事的人才自然。縱然有天被揭穿,也不會讓人覺出問題。
一番道別,等舍裡沙先行離開。
翻掌託了件黑色斗篷,無甚表情罩上,隨後悄悄出府。
來到菰府附近,略作打量,縱身躍上屋脊。行至一偏僻處,發現腳步聲靠近,隨即翻身躍下,隱至暗處,將通身氣息斂到極致。
沒過多久,來人走進小院,在廊下踱步徘徊,似乎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