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會意,好言好語勸著她離開。
隨即,少真無一身後憑空出現一道牌坊。
浥輕塵看的眸光微微閃動,衝少真無一頷首致意。
然心底所想,卻是另一番念頭。
少真無一側身道:“浥樓主,請。”
“請。”
穿過牌坊,則是天地易轉。
再轉眼,已是到了少真無一棲身所在。
“請坐。”少真無收了雨傘靠牆立好,略略撣去身上的雨水,亦緩步入座。
“多謝!”浥輕塵依言入座,眉目間自有一股暗流湧動。就著昏暗的油燈,看不出與平時有何不同。
難道,傳言有誤?
受傷是假,中、毒亦是假?
少真無一提起桌上的茶壺,到了杯水輕推至其面前:“漏屋寒舍,招待不周。”
“能得文宰親自斟水,足抵萬金。”說著,端起水杯邀敬。
“浥樓主說笑,少真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苟延偷生。何談過往,還請莫要取笑。”
他這是四兩撥千斤,半點不給浥輕塵開口的機會。
然浥輕塵既然來了,而且還避開眾人單獨找上門,就說明她不想就這麼算了。
否則,她沒必要如此奔波。
輕擱水杯,淺笑低吟:“豈有取笑之意?倒是文宰如今,可好些了?”
少真無一自斟一杯,白開水愣是讓他喝出絕世佳釀的感覺,平靜悠然:“有勞浥樓主掛心,少真自認還過得去。”
說罷,引得浥輕塵掩袖打趣道:“那便好,外面可都在傳你中毒已深,來日無多。
是故,我萬般憂心找來。
怎料,玉人似乎連我和槐大哥都忘了?”提到槐尹,她若有意似無意的停頓及咬重,語氣透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話音剛落,匆匆換下衣裙頭髮還在滴水的碎玉人一路小跑,人沒到聲先至,語氣中略帶哭腔與焦急。
“魚哥哥,魚哥哥……”
聞言,兩人雙雙看向門口,就見碎玉人珠淚滾滾跑進來,外頭三味顛顛跟隨。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吧小丫頭弄哭了。
三味站口門口,左右為難,看向少真無一,問怎麼辦?
少真無一放下水杯,示意其先退下,這裡他來處理。
如此三味一步三回頭離開,而他則是放下水杯,朝玉人招手道:“過來,告訴我發生何事?你不在屋裡聽三味的話,怎地跑到這裡,不知今日有貴客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碎玉人的心理防線全盤崩潰。原本好不容易攢足的勇氣,登時漏個徹底。
眼望少真無一,竟是一字半語都說不上來。急得又羞又愧,低下腦袋。然就是她這不經意的一瞟,讓她看到又驚又怕的一幕。
浥輕塵看似笑吟吟地眼底,蹭的射出兩道殺機,嚇得她小臉煞白,整個人撲進少真無一懷中尋求安慰。
少真無一眉頭微蹙,不解的掃向浥輕塵,對方同樣搖頭不解,表示她也想知道為什麼?
無奈,懷裡的碎玉人儼然是被驚到,渾身瑟瑟發抖,一雙柔荑竟至冰涼:“小魚兒乖,有我在呢。
不怕,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落在碎玉人耳朵裡,有如黑暗中忽然照進一絲光亮,讓她格外的安心。
見自己的話她聽了進去,少真無一極盡溫和道:“告訴我,你剛剛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碎玉人低頭垂眸,偷眼再看向浥輕塵,這回沒有那令人窒息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