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境除了在罪者一事有過動靜,就沒有別的反應。你說他睡著也成,你說隔世而獨立都可以。
但是,他就是穩穩不動。
任你們外面東南西北風,我自不入是非中。
魔界倒是動作頻頻,早有人已經布計下去了。
倒是春秋翰墨在得知御魂門出事之後,是反常的平靜。
恣無意找到月觴洞,一進洞府就道:“眼下如淵在小桐流域,而掌門說去去便回,到如今幾天已過仍不見歸來。
御魂門又值此當口出事,你說可如何是好?”
詩斷腸起身去給他沏茶,讓他先坐下稍等,背對他道:“你往日素來應事沉著機警,今兒怎麼反到比我還衝撞?”
“唉,我是想冷靜來著。但……外界現在都傳言御魂門上下無一生還,我有心想要前去探聽虛實。
然目下掌門遲遲未返,留你一人看守宗門我又放心不下。故而,是我失態了。”
恣無意往裡走了幾步,來到月觴湖邊隨意找了地方坐下。
月觴洞其實也是因為此湖得名,是詩斷腸早年無意發現,便在這裡建了洞府。
從外面,裡面是山洞。
進到裡面,你才知什麼是別有洞天,鳥語花香。
月觴湖的水真就有如時時有月輝照耀一般,澄澈的波光粼粼盪漾,將洞府日夜照的通明,有如白晝。
山上的兔子小鳥什麼的,也頗愛跑到月觴湖喝水。
詩斷腸也不拘著它們,由得它們自由耍鬧。
恣無意不禁感嘆:“還是你這裡能讓人心靜。”
詩斷腸提了一壺沏好的茶,再拿了兩隻杯子,走到他旁邊坐下。
道:“你那菡萏渠,天光只與六月同,映日荷花立風中。論清幽,我這一湖清水哪抵上?”
說了,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吧。”
“多謝!”恣無意接過茶,不安的思緒總算放慢了些腳步。
不在那麼急那麼亂,讓他有機會坐下靜靜想。
“謝什麼?”詩斷腸給自己倒上一杯,淺酌慢飲,道:“你會失態,到底還是擔心解印人一事,對吧?”
恣無意不否認,道:“誰能不擔心呢?你能嗎?”
“不能。”詩斷腸答的很乾脆。
對啊,不能。
一旦御魂門因此被逼出現身,那麼很有可能接下來便是七重迦羅印要少一重。
這倒不是說,御魂門的解印人不濟。而是,隨著第二個解印人現身,那第三個第四個乃至全部,都將不遠。
邪人可以選擇各個擊破,也可以等他們聚齊一舉殲滅,這都有可能。
未來的局勢,全在一個變字。
然是有利還是有害,則是兩說。不到最後,他們誰也不曉得結局是什麼。
詩斷腸想想,心裡也不是滋味。把茶放到一旁,一手搭在膝蓋上,道:“你說,掌門見的老朋友會是誰?”
這……
恣無意端著茶,突然不語。會是誰?這是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
他二人與秋水無痕算起來是平輩,大家都是出自文鏡經淵,但不是一支。秋水無痕系洗硯臺出身,而他們是落霞孤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