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嘆息,他何嘗不知道勇王的心思。然他們有再多的理由和證據,都抵不過她一條反駁。
很簡單的道理,這些人其實都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傀儡之血,體內尚且如此,那什麼他們的主人,其血是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但忘憂就用著他們認可方式去自證,如同王全證明自己是主謀。
從面上看,王全的證明他們無可反駁。比比其他人,他所展示的結果更能說服人。
雖然彼此心裡都清楚這一切都和忘憂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可是他們沒證據。
猜測只能作為思考的方向,但不能作為他們定罪的實證。
道:“殿下,咱們咽不下也得嚥下去。
我知道,這讓殿下很為難。
但眼下我等確實無法將其入罪,相信百里公子亦是看出了一點,才會做出此決定。”
“可是……”
勇王難受,也是真的憋屈。
自打天主手上接過王城安危,他日日夜夜盡心竭力,從不敢有半分怠慢。唯恐自己做的不夠好,進而使父王失望。
多少年,他手上過了多少案子?有過了多少人命?
難的,更難的,他也辦過不計其數。
可就沒有一件是令他心肝肺都是憋屈的,明知道對方就是兇手而不能抓,反而被對方扼住咽喉以要挾。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然他們沒辦法,他們不曉得忘憂是用了什麼手段,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把人殺了。
而且,是借死者的手。
更不曉得,明明可以肯定的事情為何最後會給她翻盤。
本該是鐵證的血,為何會成為她的清.白。
鐵證如山的案子,硬是讓她一刀切出生天。不但從瑞錦宮走出去,還把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
倏然間,勇王覺得這個女人心思深的可怕。
陳留勸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得此心在,不愁魚兒不上鉤。”
勇王突然道:“驗師,你說……百里素鶴此人,咱們能全信否?”
他想起了素鶴在自己掌心寫的字,登時開始琢磨今晚這件事上,對忘憂能順利脫罪,素鶴又出了幾分力?
陳留道:“如此人物,天主不會不找殿下商量。
天主怎麼說,那殿下照著做即可。”
“你說的對。”勇王點點頭,緩緩吐出憋在胸口的濁氣。既然百里素鶴說了,那他就拭目以待。
而陳留觀他面色轉為平和,便大著膽子問道:“之事殿下將百里素鶴拉至一旁,可有和殿下單獨說什麼?”
“沒有。”只是,勸本宮稍安勿躁罷了。
稍安勿躁?勇王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百里素鶴你讓本宮稍安勿躁,是想給本宮看什麼呢?
陳留有些失望,還以為百里素鶴會和勇王單獨說著什麼,所以當時場面勇王才能很快按下。
忽然,他眸光瞥見幾上的白瓷瓶,向勇王道:“殿下,這剩下一點清水可否讓我帶走?”
“你還不死心?”勇王頷首,現在的情形留在他這裡也沒用,給了陳留說不得還有意外之喜。
“是。”陳留不否認,道:“不瞞殿下,以瓷瓶內蠱蟲的反應,正主確係此女無疑。
只是,不知道她使了什麼法子竟把這事遮掩過去了。”
勇王聞言,不禁沉吟:“是啊,你說她用了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