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璟冷冷地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讓她心寒的話語來。
屬於秦氏總裁的強大威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難以接近。
從前的時候，席凌顏很少看見他對自己如此冷漠，此時此刻眼前站著的秦少璟，讓她打心眼裡覺得無比陌生。
她很想逃走，然而維繫在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條關係便是兒子了，眼下也只有兒子，能給席凌顏的身體中繼續注入一絲繼續與他對抗的勇氣。她抬眸，眼底都是倔強。
“我怎麼管不著？我自己生的兒子，我沒有話語權，難道蘇穎那個女人就有嗎？這幾年你究竟是怎麼照顧兒子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聽到這番話，秦少璟不怒反笑，冷哼一聲盯著席凌顏。
“席小姐，我十分希望你能夠聰明一點，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我們簽署離婚協議的時候，你有沒有交代兒子不要交給蘇穎帶？你沒有。那麼現在你為什麼要強行加上當年協議上沒有規定的事情？”
“這些我不管。兒子是我生的，我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告訴你，我就是不同意兒子跟蘇穎有所接觸。”
“憑什麼？”秦少璟挑眉看著她。
“那個女人怎麼會帶孩子？萬一要是把一些社會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一起教給兒子了，你後不後悔？何況聽剛才兒子話裡的意思，你似乎並沒有很認真地在照顧兒子啊。連我這個當母親的都知道要抽空常陪陪孩子，你這個父親又是怎麼當的？”
席凌顏仍然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毫不退讓地跟秦少璟對峙著。彷彿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般。
“席小姐，你這樣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我秦某是商戰中人，別的不懂，只認白紙黑字的法律條款。當年簽訂的協議，哪裡還有出爾反爾的？合同上寫了不許讓蘇穎照顧孩子嗎？要是寫了，我秦某二話不說，認打認罰。”
“你——”席凌顏不禁氣結，“都是狡辯。看來你還是不愛這個兒子，要是你真的愛他，你怎麼會不替他考慮一點？你知道他這個年齡段多需要父愛嗎？你要是沒時間照顧兒子，你就乾脆放棄兒子的撫養權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也沒什麼，就算我吃力一點，也不希望我的兒子在一個缺少關愛的家庭里長大！”
她說的越多，秦少璟的眉頭皺得就越深，從一邊的保鏢胳膊上扯過一個大大的帆布包，在席凌顏的面前開啟。
裡面盡是些小孩子的東西，外套毛毯之類，還有幾個市面上的最新款玩具，正是席之煜前幾天吵著自己要給他買的那幾個。
“拜託你睜開眼睛，仔細看清楚。我不愛我兒子？你是從哪裡看出這一點的？你看看秦少衡身上穿的和平時用的，哪一件不是最好的？離婚合同已經簽完了，我們分開也已經過了三年，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不要用自己以前的舊身份這樣要挾我。我兒子想要給誰帶，不歸你管。你剛剛說秦少衡這個年齡段需要父愛，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那邊，他有過父愛嗎？而我有想過要從你身邊奪走他嗎？”
秦少璟的一席話，說得席凌顏啞口無言。
她無力地張了張嘴想要爭辯，卻發現秦少璟說的真的沒錯，自己竟然無從辯駁。沒錯，他們的婚姻已經破裂了，兩個孩子只是這場不幸婚姻的犧牲品而已。
她就算再疼愛孩子，也全然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局面。席凌顏無話可說，只能瞪視著秦少璟，以示自己的氣憤。
兩個大人吵得不可開交，然而小孩子卻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秦之衡窩在秦少璟的懷裡，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席凌顏。秦
之衡跟席之煜長得實在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性格都跟自己如出一轍，席凌顏看著這樣的兒子，忍不住想，如果當年的自己沒有跟秦少璟離婚，現在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番光景？
然而殘酷的現實並不容她繼續想下去。
“爸爸真有趣，你們再多說說話好不好？”秦之衡突然對席凌顏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高興地拍著手，甜甜地說。
果然是小孩子，腦海裡根本沒有在吵架的概念啊！秦少璟顯然沒有想到兒子會說出這種話，嚇了一跳，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些許窘迫來。再看席凌顏，也是同樣的一臉尷尬。
秦之衡卻全然不覺自己說的話有任何不妥之處，仍然執拗地伸出小手揮舞著，想要吸引席凌顏的注意。
席凌顏一直噙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沿著臉頰滑落了下來。她很想伸出手去，把兒子抱在懷裡，然而理智卻告訴她，絕對不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