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林笑容可掬,他先扯了一些閒龍門陣,看了一眼屋簷下吊的沙袋,又說起鍾長久的事情,接著問了下項遠的情況。
“原來你家二娃馬上開學就讀初中一年級了,那可能還和我們家文君分到一個班。”徐秋林有點驚訝。
叫文君的小姑娘很有教養的模樣,聽父親說起她,衝丁淑賢和項芳甜甜一笑,雪白的小虎牙十分俏皮,既顯禮貌又不失可愛。
項遠上午煅煉得太累,午飯過後,便睡了個午覺。
依稀聽到院壩裡有人說話,他昏昏沉沉睜開眼睛來,套上一件滿是破洞的灰色背心,赤著腳走出來站在屋簷下伸懶腰。
丁淑賢見兒子起床,馬上開口喊他過來,她心裡是把兒子當成項家的頂樑柱,現在正好讓他學習待人處事。
“二娃,過來喊徐叔叔,你小時候徐叔叔還抱過你。”丁淑賢頓了一下,“這是徐叔叔的女兒徐文君,開學後和你一樣讀初中。”
項遠對徐文君點了下頭。
徐秋林一楞神,拍頭道,“對頭,你不說我還差點搞忘了…”
他哈哈一笑,“當時二娃可能才兩歲,項清抱起他到畜牧站來借報紙看,小時候長得又胖又乖,和年畫裡面的娃娃一模一樣。”
徐文君悄悄抿了下嘴唇,有點想笑,眼前這個項二娃又黑又瘦,像個發育不良的絲瓜,和她心目中白胖胖的年畫娃娃差得太遠了,
穿得邋遢不說,身上還臭哄哄的,讓她頗為不喜,但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暗自祈禱開學不要和他分到一個班。
年畫娃娃,自己小時候有那麼乖嗎?項遠嘿嘿一樂,“徐叔叔,你們畜牧站裡頭的香樟樹好多枝丫都枯了,又沒得人砍,太浪費了,我能不能進去砍點?”
徐秋林又是一愣,畜牧站修了三十多年,當時鎮上土地不值錢,便圈了一個山頭下來,的確保留了很多香樟樹。
平時站裡頭的職工用不上,他們都是用天然氣煮飯,只有過年的時候去砍點香樟樹來燻臘肉香腸。
“哈哈,可以,項二娃你隨便去砍,我們站頭的職工平時也不燒柴,只要你不把樹刨起走就可以。”徐站長笑眯眯的表示批准。
接下來氣氛就有點冷場,因為兩家人平時沒有來往,有些話說得太熱情了就顯得虛偽。
丁淑賢不知道徐秋林的來意,乾脆開門見山,直接問他。
徐秋林說出正題,“是這樣子的,我就想問一下,你們這地皮有沒得可能賣?”
丁淑賢沒有考慮,直接搖頭拒絕,“如果賣了老房子,我們也沒得棲身的地方,肯定是不得賣的。”
徐秋林不想輕易放棄,“我只買沿街的門面房,大概一百平米左右,就是把院壩劃一大半出來,不影響這幾間瓦房住人。”
丁淑賢繼續搖頭,如果是以前,她可能還要考慮。
但項清都明確寫信來拒絕了,她曉得男人的脾氣,說一不二,如果違逆了他的意願,以後啥子事都可能發生。
徐秋林心中有點失望,乾脆道,“這一百平米地皮,我出三萬,天貴街的小門市都可以買一間了,你如果答應今天就籤合同,明天我去信用社取錢。”
項芳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丁淑賢也有些發懵,三萬簡直是筆鉅款…
有了這筆錢不但欠債能還清,還可以剩兩萬放在信用社吃利息,徐站長算是厚道人,能一次性拿出三萬,比起鍾長久來,的確是誠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