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緊緊地抱著向依依,柔聲細語地說著,他不是不想早些來喜房,可今日邑城裡所有的勳貴都來了,來恭賀他與向依依大婚,當然還有那些曾經他見過,服侍過的貴公子們,他不敢怠慢,更是怕有人說他恃寵而驕,給向依依添了麻煩,所以不管這些貴公子如何刁難,灌酒於他,他都來者不拒,尤其是武元和,一杯杯地敬酒,要不是江潤澤替他擋下了這個胡攪蠻纏的主,怕是他得在前廳喝到天亮了。
“你就是老實,他們怎能這般欺負你。”向依依心疼地說道。
顧南風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向依依的話,他低下頭去,向依依的青絲拂過他的面龐,一股子香氣撲面而來,顧南風不由得摟緊了幾分向依依,鼻尖輕輕貼著向依依的青絲,來回徘徊在向依依的秀髮中,似乎香氣與臉上的青絲,都在告訴他,向依依就在他的懷中,就是他的妻子。
突然他從懷中拿出一方汗巾,說道:“公主,今日我有一樣東西想送你。”
向依依一眼就認出這是那日顧南風給她包紮的汗巾,也是她們定情的東西,她依在顧南風的懷中,羞澀地說道:“可惜我繡藝不佳,要是一對就好了。”
“公主,現在這方汗巾不一樣了。”
向依依有些疑惑地看著顧南風,顧南風輕輕攤開汗巾,二行娟秀的字出現在向依依的眼前,顧南風貼近向依依的耳邊,輕聲說道:“南風依依,吹動吾心。”
忽然一陣晚風吹進了屋內,瞬間床前的燭臺滅了,淡淡的月光掃過向依依與顧南風的面龐,向依依嬌羞地低下了頭,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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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青小心翼翼地為向儒鈞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今日一大早,天空就飄起了雪花,向儒鈞也就只能踏著雪去上朝了,這剛一下朝,葉青青就急不可待地給向儒鈞整理衣袖,她們要進宮,昨日向依依大婚,宮裡熱鬧非凡,今日宮裡應該會清淨不少,正好她們這時候進宮,就不會添亂了。
“王爺,今日天寒,您趕緊喝口熱茶吧。”
說著葉青青從珍珠手中接過茶水,遞到向儒鈞的眼前,向儒鈞推開了茶水,說道:“青青,我們趕緊進宮吧,好把軒兒接回來,自從那日軒兒的滿月宴在皇宮舉辦,軒兒就被留在了後宮,這都好些日子,本王想兒子了,快些進宮,就能接兒子回來了。”
葉青青何嘗不想自己的兒子,她兒子剛滿月,就被接進後宮,說是向弘宣要給她兒子舉辦個盛大的滿月宴,並且向弘宣親自給她兒子賜名仲軒,誰都能看得出來,向弘宣是真的喜愛她的兒子,這是好事,所以滿月宴後,向弘宣留她兒子在後宮,她與向儒鈞也不敢推辭。
之後宮裡就在籌辦向依依出嫁的事,雖然她也想兒子想得厲害,可她卻不敢進宮接兒子回府,怕給宮裡添亂,當然也是怕多疑的向弘宣不悅。等來等去,終於等到向依依的婚禮完了,她比向儒鈞還要心急,一大早就在府裡等著向儒鈞下朝進宮。
“好,王爺,咱們這就進宮。”
向儒鈞剛牽起葉青青的手 ,想要向府外走去,就看見小德子笑盈盈地踏進譽王府。
“王爺,王妃,這是要去哪呀?奴才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小德子說道。
向儒鈞剛想說話,葉青青拉住了他,連忙說道:“怎麼會呢,公公是父皇身邊得力之人,能來我們譽王府,是譽王府蓬蓽生輝。”
也許是葉青青這恭維的話,也許是因為原本心情就好,小德子更加開心起來,說道:“王妃,您太抬舉奴才,不過今日奴才來譽王府,確實有件喜事要來告訴二位。”
“是何喜事?”葉青青問道。
“陛下很是喜歡小皇孫殿下,雖然皇孫殿下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可是陛下若是一日不見,就想得厲害,如今都已經到了離不開皇孫殿下的地步了,陛下口諭,從今往後,皇孫殿下就會在後宮中由皇后娘娘撫養,陛下親自教養皇孫殿下的功課,恭喜王爺與王妃,皇孫殿下能得陛下親自教養,譽王大喜呀。這種天恩,一般皇子都沒這待遇,陛下如此重視皇孫殿下,可見陛下也是非常看重譽王府。”
小德子滿心歡喜地說著,可向儒鈞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他那緊握著葉青青的手,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葉青青立刻對著小德子又是一番恭維,她看了一眼珍珠,珍珠會意地拿了好些銀子送給小德子,並且恭恭敬敬地送小德子出府,小德子得了滿滿的賞錢,又覺得賀喜了未來之君,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譽王府,倒也沒看出什麼向儒鈞的異常。
小德子剛走,向儒鈞那顫抖得身子,就如一灘泥一樣,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葉青青俯身靠近向儒鈞,突然向儒鈞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身,將頭貼近她的胸前,哽咽地說道:“青青,父皇為什麼要把軒兒留在後宮,難道他是覺得我不好,想要自己親手培養個繼承人嗎?那我會向阿爹那樣,成為一個沒有用的宗親,一個會威脅兒子江山的王爺嗎?”
向儒鈞的眼中都是獻王,還有那一年獻王的靈堂前,他久久不能忘懷的獻王棺槨,瞬間惶恐就從他的眼眶奔出,他也在葉青青的胸前,像個孩子一樣,痛哭流涕。
葉青青不由得抱緊了向儒鈞那哭泣的腦袋,她記得向仲軒進宮前,也是這樣在她懷中哭泣的,似乎她身前的衣襟上還有向仲軒喜愛的奶香,以及哭泣的淚水,她輕輕地撫過向儒鈞的頭,輕聲說道:“王爺,別怕,也許陛下只是喜愛咱們的兒子而已,這是好事。”
“不,阿爹就是將本王送進宮,在本王被父皇喜愛之後,被陛下逼死的,也許有一天,陛下也會那樣對我。”向儒鈞悲傷地說道。
葉青青將頭抵在向儒鈞的額前,輕聲安慰道:“不會的,您已經是皇嗣殿下了,陛下唯一的子嗣,東俞的未來之君,您別怕,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臣妾會跟獻王妃一樣,生死相隨。”
似乎是因為葉青青的話,向儒鈞的不安消退不少,葉青青又摟緊了他幾分,雖然她也不知道,她跟向儒鈞說的話,到底哪個是向弘宣的真實想法,但她必須給她懷中這個脆弱男人一絲希望,這也是她的希望。她們得活著,榮耀的活著,這樣她的人生才不算太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