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冷笑一聲,蕭湘湘這般無禮輕視她,並且還以病姿邀恩,可她卻無處反駁。她得是個大度的皇后,尤其是在病態的宮妃面前。
凌希按下心頭的不安,她緩緩來到蕭湘湘的塌前,輕輕地拿起藥碗,耐心地一勺勺將湯藥喂到蕭湘湘的口中,簫湘湘沒有任何猶豫,似乎凌希手中的湯藥不是苦的,蕭湘湘面帶微笑,喝下凌希送服的湯藥。
“德妃你這身子還不大好,南國公主頑皮,怕是會擾了你的清淨,本宮還是將南國公主帶回去,改日等你身體好些,再帶她來。”
“皇后娘娘,不用擔心,南國公主很好,剛剛她吃了好些糕點有些睏意,在偏殿休息了。”
凌希一聽蕭湘湘這話,她那顆慌亂的心似乎安穩不少,她想蕭湘湘再膽大,也不至於敢當著她的面就毒害向弘宣唯一的女兒吧。可她沒有見到向依依,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蕭湘湘可是個手段高明之人,她是領教過的。
“那德妃你就好好休息,本宮先帶南國公主回去了。”凌希著急地說道。
忽然蕭湘湘一把抓住凌希的手,神秘地笑了笑,說道:“皇后娘娘,先不要著急走嘛,臣妾還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秘密?”凌希不解地問道。
蕭湘湘緩緩地貼近凌希得耳邊,小聲說道:“皇后娘娘,臣妾要死了。”
凌希一怔,手中的湯勺就掉落在藥碗中。凌希疑惑地看著蕭湘湘,蕭湘湘一張得意的笑臉與她那十分的病容格格不入。
蕭湘湘緩緩地放開了凌希的手腕,一隻手指著凌希手中的藥碗,輕描淡寫地說道:“湯藥裡有毒,是臣妾自己下得,如果陛下來得夠快,或許臣妾還能死前見上陛下一面。”
凌希猛地起身,她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藥碗,她恍然大悟,不管是今日薛暮煙那突如其來的告密,還是蕭湘湘將向依依帶到關雎宮,為得不過就是想讓她來這關雎宮,來親手給蕭湘湘喂下這碗毒藥,凌希不得不承認,蕭湘湘真是好手段。凌希望了望殿外,如果現在她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怕是在向弘宣那就更說不清了吧。
凌希不可思議地看著蕭湘湘,不解地說道:“德妃,你就這麼恨本宮?為了陷害本宮,不惜給自己下毒?值得嗎?”
蕭湘湘面色一僵,她垂下雙目,熱淚盈眶而出,她低聲說道:“皇后娘娘,恨您確實不值得搭上臣妾的命,但贏您值得。”
簫湘湘抬起淚眼,看著凌希,哭訴道:“臣妾也曾是南熙後主的寵妃,後主待臣妾也是那般寵愛,只不過後主只有寵沒有愛,可陛下不一樣,陛下真的疼惜臣妾,陛下對臣妾的好,讓臣妾貪戀,臣妾不能丟了陛下的心,不能….”
說著蕭湘湘的手不由得覆上她那美豔的臉頰,落寞地說道:“臣妾知道,臣妾得幸於陛下,是因為這傾城之貌。可皇后娘娘,您沒有美貌,陛下對您卻與旁人不同,臣妾與娘娘在後宮鬥了多年,誰也沒鬥贏誰,臣妾有些糊塗了,到底臣妾與娘娘誰才是陛下心中的摯愛?”
蕭湘湘這有些魔障的神態,讓凌希不由得動容,也許蕭湘湘為了爭寵,確實一直在騙向弘宣,也許蕭湘湘也的確雙手已經沾滿鮮血,可蕭湘湘對向弘宣是有真心,她愛向弘宣,比任何人都愛,凌希不得不承認。
“臣妾若是美貌還在的時候,死在了陛下的懷中,或許臣妾就能成為陛下心中那個永遠摯愛的女人。”
說著簫湘湘仰天大笑,也許是太過興奮,也許是毒藥發作,她一低頭,一口鮮血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忽然一個宮女走進內殿,看到口吐鮮血的簫湘湘,驚嚇不已失聲大叫一聲。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凌希對著宮女大聲吼道。
簫湘湘從容地拿起絲帕擦了擦嘴角,輕咳一聲,說道:“臣妾已經一無所有了,臣妾的孩子,還有連姑姑……”
說起連映容,蕭湘湘又動容地哭泣起來,連映容一手將她養大,雖然連映容將她送進後宮,她知道,連映容為了她可以去死,最後連映容真的為她死了。
蕭湘湘怒目盯著凌希,似乎拿出了最後的力氣,咬牙切齒地說道:“皇后,您敢說連姑姑的事,您就真的沒有插手嗎?還有臣妾那兩個可憐的女兒,她們就真的死於意外嗎?皇后娘娘,您說,臣妾這筆買賣是不是很合算?如果臣妾一條命,能換陛下的心和尊貴皇后的命,很值得,不是嗎?”
凌希的雙手緊緊扣在一起,她佯裝鎮定,冷冷地說道:“德妃,你瘋了,陛下是明君,本宮只是餵了你一碗藥而已,毒藥從何而來,本宮為何害你?只要仔細查查,陛下就能明白,此事與本宮無關,你白費心機了。”
蕭湘湘低頭苦笑一下,輕聲說道:“好可惜,臣妾看不到結果了,不過結果未必就如皇后所說那樣吧,陛下如何決斷,只能拭目以待了。”
忽然眾多太醫湧入關雎宮,太醫們看著蕭湘湘這身前大片鮮紅,立刻慌亂起來,不一會,關雎宮裡喧鬧不止,凌希看著太醫們那忙亂的身姿,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心冒出了細汗,她想向弘宣很快就會來了,可向弘宣來了之後,到底會相信誰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