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椒房殿的三人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薄寶靈看著虞青珊臉上那得意之色,再加上凌希對虞青珊的重視,讓薄寶靈有些不安起來。按理說她們獻王府與凌希關係向來親近,當然那是因為懷敏嫁給了江晚楓,可惜懷敏因為生女而亡,江家與獻王府的關係自然就在不知不覺中淡漠,凌希對她們獻王府有些疏遠也是情理之中。
可凌希突然對慶王府這麼看重,就連上巳節這樣原本該是她這個宗婦操辦的事情,都讓虞青珊插手,難道只是因為虞青珊的外甥女嫁到了凌家,凌希就這般抬舉虞青珊?高抬她們慶王府?薄寶靈苦思著,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在後宮中。
邵氏也是一肚子猜想,她看著神情差異巨大的薄寶靈與虞青珊,她靈機一動,說道:“今日春光明媚,難道的好天氣,不如二位王妃陪本王妃在這御花園中走走?”
虞青珊不禁心中偷笑起來,她才沒有時間跟這二位在御花園中閒逛,她得趕緊回府,將今日凌希的話告訴慶王,她還要回去好好教育她那幾個兒子,好讓兒子們能在曲水宴上好好表現,以後她有的是時間在這御花園中閒逛。
“二位王妃,今日我府裡事多,就不陪您二位在這御花園中逛了。”說完虞青珊就要轉身離開,只見邵氏笑盈盈地拉住她,又說道:“什麼火急火燎的事,連陪著我這個老婦人說會子話的時間都沒有。慶王妃,你該不是著急回府辦什麼要事吧。”
“哪有什麼要事,不過就是回去好好跟我那幾個兒子說說宮裡的禮節,別在曲水宴上失禮了,惹得娘娘不悅。”虞青珊回答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皇后娘娘向來大度,就算失禮了,也不會怪罪的。”邵氏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怎麼可以,這麼好的機會要是因為失禮,惹惱了娘娘,以後還怎麼……….”虞青珊一著急脫口而出,可話說了一半,她就發現不妥,趕緊住口,搪塞了個理由,匆匆忙忙地往宮外走去。
薄寶靈越想越覺得虞青珊那半截沒說完的話似乎大有深意,她不禁問向邵氏:“東陽王妃你覺不覺得今日慶王妃有些奇怪?”
邵氏冷笑一聲,她算是看明白了,看樣子凌希是真的想要收養宗室子,她看了看還一臉疑惑的薄寶靈,說道:“獻王妃,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呀?”
薄寶靈更加疑惑起來,她好奇地問道:“東陽王妃此話何意?”
邵氏四下環顧,見周圍沒人,她走近薄寶靈,小聲說道:“獻王妃應該聽說了吧,前朝有人向陛下進言立嗣,如今陛下快到不惑之年,膝下無子便是東俞最大的隱患,若是陛下頂不住朝臣的壓力,立嗣之事便是迫在眉睫。要說可以成為嗣子的人選
,那還不是你們幾家的兒子呀。而後宮中也只有皇后娘娘的養子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
薄寶靈一驚,她瞪大了雙眼看向邵氏,關於前朝立嗣一事,早就傳遍了邑城,可她們獻王府從來沒有想過將兒子過繼到宮內,當年獻王是如何從宮中出來,又是如何膽戰心驚的活著,這些都歷歷在目,再加上向弘宣從來都沒有對宗室王爺們放鬆過警惕,所以這事,她們想都不敢想,自然也就不會凡事往這方面掛鉤。
“東陽王妃,你是說皇后娘娘想要收養宗室子?”
“不然呢,獻王妃當真認為曲水宴上,皇后娘娘讓王妃們帶著兒子進宮,就是給公主與郡主解悶的?而且娘娘特意讓慶王妃將三子都帶進宮裡,你看慶王妃那著急的樣,怕是娘娘早就看上了他們家的兒子了。”邵氏小聲地說道。
“不會吧,既然娘娘都說了,讓王妃們都帶兒子進宮,不一定就是看中了慶王妃的兒子吧。”薄寶靈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邵氏低頭一笑,又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合適的宗室子沒有多少幾個,我們東陽郡王府就沒有,其他幾個宗室子或許還算可以,但比起你們獻王府與她們慶王府那就差得遠了,若只是皇后的養子,倒也沒什麼,可萬一陛下以後子嗣依舊艱難,那皇后的養子可就是東俞的未來,除了你們兩家的兒子,誰能擔此大任。”
薄寶靈恍然大悟,以前她們是不敢往這上面想,可現在不想不行呀,這些年她們與慶王府明爭暗鬥,早就結怨已深,萬一慶王的兒子坐上了帝位,以後怕是又要回到獻王曾經那艱難又危機四伏的歲月了,薄寶靈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連個招呼都沒跟邵氏打,就六神無主地往宮外走去。
邵氏眉頭一皺,一個是興奮地走出了宮,一個是失魂落魄的跑出了宮,不管她是否真的想在這後宮中閒逛,這下子人都走光了,是真的逛不下去了,邵氏看了一眼春光甚好的御花園,多好天氣,多好的園子,可惜了,她低頭輕嘆一聲,就要轉身向宮外走去。
忽然一個宮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恭敬地說道:“東陽王妃,奴婢是關雎宮的管事姑姑,聽聞東陽王妃女紅十分出眾,我家德妃娘娘想請您過去請教一二,不知道王妃是否得空。”
邵氏眉梢一挑,她抬頭又看了一眼那春光正好的日頭,看樣子今日的春色就是為她而來,她笑盈盈地說道:“既然德妃娘娘不嫌棄我這老婦人的手藝,我自然願意與娘娘說上一說,那就勞煩姑姑帶路了。”
連映容微微一笑,帶著邵氏往關雎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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