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園門外,有一幫人來勢洶洶,為首的正是林家老爺子,他身後跟著林楚旭,以及靠下人攙扶才能行走的林茵,還有幾位著異服的年輕男子。
有奴僕陸續進入,他們三五人抬著一具用白布包裹的屍體。
祁悅黯然,那定是林曾,苦笑一聲,將手中包袱放在地上,看向嗣音,提議道:“不如……我來與他們說清楚。”
嗣音沒做答應,半張臉隱於黑暗陰影下,可女孩清楚的感應到其視線如寒霜,落在院中一位高挑男子身上。
祁悅循著視線望去,梅樹下那幾位異服男子,與之前臘月家中出現的女子著裝風格一模一樣。
這麼看來,林家與鬼族之人來往!
而其中一位異服男子與其他幾位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他腰間別了兩把彎月刀,刀柄鑲嵌一顆裹金邊的黑色奇石,黑石中有邪氣源源不斷的溢位。祁悅正看的出神,只聽一聲冷笑打破沉寂,女孩視線往上移動,黑瞳擴張,那男子臉中有一道觸目疤痕,從左邊眉骨至右邊臉頰延伸過耳際,就像一條毒蟲匍匐。
“呀!”
祁悅忍不住低呼,眼前突然一黑,是嗣音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女孩抬手拉開那溫潤的手掌,疑惑抬頭。
“別看他。”嗣音低頭小聲道,倆人視線短暫相交,女孩兒羞惱,臉頰發燙,心口竟跳的有幾分加快。
那梅樹下的男子瞳孔似深潭,裡面有一股漩渦狀的妖冶紫光,他雙手環抱,勢在必得。
嗣音瞧了他一眼,神色凝重。他傷勢至來到人族後便從未痊癒過,如今修為怕是難以勝過屋外眾敵。默默掐印,寬大袖袍中五指微張,一股水藍色的靈氣在慢慢凝聚,直到變為一簇火苗狀態,中指與拇指蜷曲,將火苗彈出,頓時化為一道屏障,擋在了內屋大門處。
院中,林茵虛弱的靠著身旁丫鬟,滿眼憎恨,指著屋內祁悅,憤憤道:“是你!死丫頭,是你害了我的曾兒!”
祁悅委屈反駁,“不是我,明明是他心有歹意。”
“還要狡辯,你……”林茵氣的渾身發抖,慘白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夠了。”林老爺子高呵,將手中柺杖往地面用力敲擊,眼神凌厲,看向屋中二人,“小丫頭,我好心答應你奶奶,給你容身之所。”老爺子指著地上白布下的屍體,痛心疾首,“你就是這般行事的嗎!你一來我林府,便將我族後輩害死!”
“我沒有!不是我。”祁悅激動的小臉都漲紅了,腳下往前,差一步走出屋門,好在被嗣音抓住後脖領,一把將其提小雞仔一般拉了回來。
少女窘迫,又氣又惱,掙扎無果後,任憑高大男子將她掌固於身旁。
“哼~”林老爺子冷哼,柺杖指向嗣音,譏諷道:“你沒有?你身邊之人便是兇手。”
嗣音斜撇,高冠儒衫的男子渾身散發一股清冷之氣,漫不經心道:“他怎麼死的你們當最是清楚。”眼睛一眯,又嗤之以鼻道:“咎由自取罷了。”
“歹人!歹人啊!爺爺,殺了他們!一定不要放過!”林茵已經癲狂,將婢女狠狠推開,拉住林老爺子的手臂哀求。
老爺子揮手,女人倒地,趴在白布上默默哭泣,不再出聲。
“你們二人今日休想出林府。”林老爺子連個眼神都不曾給地上的狼狽女人,對祁悅二人陰冷道,隨即轉身朝臉上有疤痕的異服男人抱拳,“這倆人隨你們處置。”
疤痕男人點頭,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他抽出腰間兩把雙刃,刀尖一點,割破了自己食指,有血珠滾落至刀身,蜿蜒流向刀柄處的黑色奇石,頓時有黑氣大勝,似毒蛇扭動,纏繞在兩把利刃間。
寒芒一閃,男人一個疾馳,一手一把彎月尖刀,迅疾如風,朝屋中二人狠批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