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案件,即便你不是兇手,但只要你成為嫌疑人,八卦雜誌就會給你編出幾十種離譜的故事,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故事十有八九都是負面的。
你是個模特,以後還想當演員,如果被當成是殺人案的嫌疑犯,再加上八卦雜誌的各種負面新聞,你覺得自己還會有前途麼?哪個品牌會請個殺人犯拍廣告?
所以張先生,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清楚,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的未來,將實情說出來。”
何家輝說著,站起身來:“我去給你衝杯咖啡,你慢慢考慮。”
片刻後,何家輝端著一杯咖啡,重新走進審訊室,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咖啡遞給張紹宇,然後安靜的坐在對面,看起了雜誌。
審訊室內突然變得安靜起來,而對於張紹宇而言,這種安靜卻是在煎熬,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何家輝勸說他的那番話,猶如警鐘一般,不斷的在他耳邊纏繞,讓他的內心陷入到了糾結當中。他很想繼續沉默下去,可是當他想起自己的前途時,他又想將一切坦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紹宇終於按耐不住,他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阿sir,如果我說了,你真的會為我保密麼?”
“那是當然,我們是警察,是要遵守警例的。保護證人的隱私,是我們的職責。”何家輝立刻說道。
“那好,我說。”張紹宇終於決定開口。
何家輝微微一笑,眼神中則透出一縷得意的色彩。
像是張紹宇這種年輕人,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對警方有所隱瞞,甚至會包庇罪犯,在他們眼中,這或許是一種講義氣的表現。
但只要講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再讓他們冷靜下來,給他們一些思考的時間,十有八九都會鬆口。畢竟義氣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穿的,哪有自己的切身利益重要。
只聽張紹宇開口說道:“凌晨兩點多,我的確是偷偷離開了家,當時我爸媽和我妹妹都睡著了,他們並不知道,他們還以為我一直在家裡面睡覺。
我之所以大半夜的偷偷溜出去,是為了見我的初戀情人。我們一直待到凌晨四點多,見到天快要亮了才分開。
之前我們相戀了很多年,但是因為家庭反對,沒有在一起,本來我打算跟他一刀兩斷,再不聯絡,但沒想到我還是忘不了他。”
何家輝微微皺了皺眉頭,見初戀情人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用得著大半夜偷偷跑出去麼。除非兩人是偷情,因為有道德問題,所以只能在凌晨偷偷相見。
想到這兒,何家輝開口問道:“張先生,你的那位初戀情人是已婚人士?”
“對,他結婚了,還有個剛出生的孩子。當初也是因為得知他要結婚,我才離開長洲島,去島外謀生的。”張紹宇一臉落寞說道。
“怪不得呢!這就說得通了。”何家輝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問道:“那你的這位初戀情人可以證明,你在凌晨兩點到四點間的去向?”
張紹宇點了點頭。
何家輝則繼續說道;“張先生,麻煩你把你初戀情人的姓名、住址和聯絡方式提供給我們。我們要找她核實一下。”
“阿sir,你們找他核實情況的時候,能不能避開他的家人?他已經結婚了,他的家人而已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我擔心被他家人知道,會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張紹宇開口說道。
“放心好了,我們會避開她家人的。”何家輝開口答道。
張紹宇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他叫謝金山,是聖心學校的老師。”
“謝金山?這名字怎麼像是個男的。”何家輝心中有些疑惑,於是開口問道;“張先生,不好意思,我打斷你一下,您的初戀情人,這個名字比較有特點,請問他的性別是?”
“他是男的。”張紹宇並沒有隱瞞。
“好大一個瓜!”何家輝瞬間有一種吃瓜群眾吃過癮的感覺。
這一刻,何家輝心中的疑惑也全都解開,一切全都變得合理起來。
香江畢竟是發達地區,開放的比較早,即便是離島,也早已經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年輕人都是婚姻自由。
家庭反對這個理由,放在三十年前還有可能,放在今時今日,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此何家輝便覺得很疑惑,為什麼家庭反對,會讓一對相愛的人放棄彼此。
但如果雙方是同一性別的話,那家人反對就可以理解了。而且像是離島這種地方,原本就相對封閉,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比較在意世俗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