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閒身為從五品總領太監,專司遵奉上諭辦理宮內一切事務及應行禮儀,甄別、調補宮內太監,察視各門啟閉與巡視火燭關防等事。
所以,七皇子蕭霓無論是要在宮中找某個宮女,又或要為三皇子選侍,那與魏公公說也算是找對了人。
只不過,此事牽扯不小。
且不說合不合規矩的小事兒,就看事關靜妃母子這點,魏閒就不願意沾手。
在心中做過衡量後,魏公公也拿定了主意。
此時,他已將手中素宣翻到最後一頁,將那疊紙規整好後,又原樣兒放回桌面,並推回七皇子蕭霓眼前,同時笑道:
“殿下給雜家的這摞詩作中倒是有幾個才華橫溢的,想來七殿下一定費了許多心思吧?”
這話幾乎是實話實說,那疊紙上不僅寫明瞭宮女姓甚名誰,在哪裡當差,甚至有幾張上連歲數和樣貌特徵都標註清楚了。難道是怕有重名的嗎?
且看字跡,很顯然是出自一人之手。所以,應是有人將這些小詩選出之後,又工整的謄了一遍。
但想到這事兒之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加之七皇子在宮中就只有一個隨身的,還不認字兒的內侍。
可想而知,做著所有苦差事的,也只能是七皇子本人了。
蕭霓聞言謙和一笑,坦蕩承認道:
“的確。正如公公所想,我即應承了三哥,這差事勢必就要親力親為,用心的辦好了。”
且話到此處後,竟還不算說完。
彷彿在解除魏閒的後顧之憂,又像是在威逼利誘般,蕭霓繼續又徐徐道:
“這事兒雖看似不合規矩,但您也知道三殿下以前在宮中份例本就與眾不同。我這差事只需將人選出,最後該如何定奪自然是要三殿下與靜妃娘娘來定。”
“所以,雖不算急,但也要有勞魏公多費心了。事成後,我定會如實稟報三皇子與靜妃娘娘,魏公為此耗費的心力。”
魏閒聞言,忍不住暗中抽了抽嘴角。
嘖,這七皇子還真是好一張巧嘴。
若非聽說過崔美人大鬧王公公,他真想象不出如此一個不得寵的皇子,竟能如此能說會道且對自己這聖上面前的紅人,這般輕鬆的侃侃而談。
且話中,還隱含鋒芒。
魏閒的本意雖不想牽涉其中,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拒絕了。
“既如此,那七殿下給雜家一個最後的期限吧。您看,雜家這兒也還有急務要辦。”
說著,邊抬手指向桌面,沒被丹陽拿走的那一摞兒花名冊。
蕭霓卻並沒像他之前說的那般,真的不著急。且彷彿不同人情世故般,竟真的在魏閒示意後,隨手就拿起那摞蒼藍色封面的賬冊,細看了起來。
魏閒見狀一愣,臉色說不清是尷尬,氣惱,還是哭笑不得的複雜又糾結。
但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他便也就此釋然。反正等這位不知是真精明,還是假傻氣的七皇子,確認過他真的有事要忙後,應能記起不再礙事吧。
心中如此祈禱時,蕭霓卻忽抬頭,望向他笑道:
“原來,魏公也在找人?那咱們何不一起?”
魏公公一驚,立刻搖頭拒絕道:
“這不成!雜家這裡還有其他貴人等著,且做什麼事兒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