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側轉頭,回望身邊正瞪大了眼的魏公公。
“呃,公公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其實都不用多問,只看對方一副義憤填膺,又苦忍到滿面漲紅的模樣,就不會猜錯。
但不等她開口澄清,門口當差的一小太監就匆忙入內,打斷了他們間的交談。
“稟公公,七皇子殿下來找,”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卻在目光掃到丹陽後,立刻頓了一下,緊接著就改換了說法。
“七殿下來,有事兒找您,您看?”
丹陽見魏閒有正事兒了,且自己在場好似礙事兒,便準備起身告辭。
誰知她這邊才剛放下手中拿著當擺設的花名冊,魏公公那邊卻立刻恭敬的開口道:
“郡主無需迴避,應不是什麼大事兒。這些小東西平日裡被我太過寬縱了,想必剛剛本要說的話,恐有對皇子不敬之處這才臨時改口,您無需放在心上的。”
丹陽聽後一笑,心中忍不住暗道:
這份七竅玲瓏心,果然是名不虛傳呢。
也怪不得這位魏公公能穩穩當當的,在她那賢明的皇帝舅舅身邊一呆就是二十幾年。甚至如今的地位已隱隱超過了,曾自小就照顧宣德帝至如今的王振,王公公。
一念及此時,她口中正笑道:
“那我就在此,再多叨擾一會兒公公了。”
雖然能隨心所欲的進宮來,但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或準確的說,是可以一人行動與做安排的時機,只有三天。
丹陽要在這期間,找到個萬全之策,才不至於弄巧成拙,留下可鑽的空子。以至救人不成,反倒成了“幫兇”。
不過,她雖已是打定了主意,在想出個方向並著手後再出宮,也即離開魏閒這裡。但卻她也不打算,真的耽誤別人的差事。
所以邊再次拿起賬冊後,丹陽邊笑道:
“但魏公公不嫌我礙事兒,我在挑人思考時,卻不喜歡有別的人或事,在耳邊聒噪。那邊的側室,先借我一用。”
魏閒聞言,只得苦笑。
但只要丹陽郡主不在事情還沒落實前離宮,那去無論哪兒做什麼,他還真不想管,當然也不敢管。
所以邊苦笑著,魏公公邊起身恭送丹陽郡主,邊回應道:
“那請恕小人失禮,待處理完雜務後,便去尋郡主。”
丹陽笑著點頭後,邊轉身向內側,被屏風隔開的次間行去。
只是,她聽著身後的魏閒吩咐內侍,去準備好茶與諸般點心後,才又著人去請七皇子入內。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
魏閒還沒問過具體事由,怎就知道七皇子來辦的是雜務?且就算真是些雜務,七皇子又怎會找到宣德帝身邊的總領太監?
她若記得不錯,如今還沒出宮開府的蕭霓,應還是與生母,呃,什麼美人住在一起。那日常的雜事,自有主管後宮的五品監正太監去管才對吧?
不過,這些瑣事與她無關,諸般疑惑也就只在腦中一閃而過,就被丹陽丟擲腦後。
而當她在屏風後的一處靠窗的太師椅上落座,並看著窗外的美景,苦思良策時,屏風另一側已響起了,一陣輕盈,緩慢,卻有節奏的腳步聲。
“公公,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