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夫人這邊臉色才剛黑下來,馮嬤嬤與秦嬤嬤就都像打了雞血般。
一瞬瞪圓了眼,烏眼雞似的,怒視向丹陽。
其中,馮嬤嬤因熟悉丹陽,且自覺在老夫人跟前更有臉面,也就越發肆無忌憚。
她略斟酌過言辭,確認不會引來老夫人與杜氏的不滿後,才毫無顧忌的開口,斥責丹陽道:
“郡主!您太放肆了!”
說著,她跨前一步,幾乎擋在吳老夫人與丹陽之間,姿態好似護主一般,並繼續譴責丹陽道:
“老夫人正擔心長公主,您卻突然大笑,這成何體統?!再說,長公主平日是如何要求郡主的?在長者面前……”
馮嬤嬤開口後,彷彿決堤的河堰。滔滔不絕間,除了搬出清和長公主外,三綱五常,女訓,女戒幾乎都想搬出來當佐證,證明丹陽的罪無可恕。
秦嬤嬤在旁靜聽著,不時就忍不住暗中撇嘴。
呵呵,這種話,除了教引嬤嬤與乳母外,她還真沒聽說有哪個管事嬤嬤,敢如此數落主子或貴人呢。
也就是老夫人倚重她,讓其在公主府代為約束,不能到國公府盡孝的長公主。她還真以為,自己成了府裡的半個主子嗎?
如此張狂,沒規沒矩的,在國公府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哼,果然是在公主府養尊處優慣了……可惜她沒早兩年跟著老夫人,否則如此美差,哪裡容得這老蠢婦來擔。
但馮嬤嬤哪會這麼想?
她雖既不是丹陽郡主的乳母,也不是教引嬤嬤。但她曾被老夫人指派過,是以擔任丹陽郡主教引嬤嬤的名頭,才去的公主府。
雖然最後人家長公主可沒同意,且這事兒卻也再沒下文了。但當初老夫人的成命並沒收回啊。
那她在名義上,起碼在國公府這地兒,老夫人的面前,就還是丹陽郡主的“教引嬤嬤”!
再加上,此時也沒外人在,馮嬤嬤自然認定,這是她表忠心,並搬回一城的好機會。
吳老夫人雖不喜歡,下人太張揚和強勢。
不過,之前丹陽的笑聲太刺耳了,她如今聽著馮嬤嬤教訓丹陽的話,只覺十分的舒心又暢快,哪裡會向去顧丹陽的體面和感受?
更不用說,去給這隻知闖禍,和給家族抹黑的野丫頭撐腰了。
而被馮嬤嬤指著鼻子教訓的丹陽,此時卻安靜異常。
與她之前的張揚比,這會兒好似被正午的日光,曬過了頭的名貴花草,突然蔫兒了。
馮嬤嬤以為是,自己抬出的長公主的訓導,以及讓丹陽郡主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回公主府後會告狀。
所以,此刻丹陽才老實的聽訓,以期之後與她討價還價,免了回府後被親孃動其自創的家法。
這在公主府內也是有慣例的,她就曾看到過數次,姓周的用此法,轄制頑皮太過或想胡鬧的丹陽郡主。
也因此,馮嬤嬤照葫蘆畫瓢的一番操作,只覺效果意外的不錯。甚至比姓周的當初用出來時,丹陽的反應更像受教呢?
大概是她自身比姓周的更有威嚴,訓人的經驗也更豐富,所以丹陽才更老實,乖的像只小鵪鶉。
馮嬤嬤越訓,越洋洋自得起來,並在心底悄然的稍有些後悔。
哎,自己之前不該太過謹慎!否則在公主府內,在清和長公主面前露這一手後,對方還不上趕著將丹陽這小魔頭,送到她手底下來教導?
如此一來,也能讓她在老夫人面前,更多兩分重量。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