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楊元霸正揹著手凝視著縣令座位上方的牌匾明鏡高懸……”單雄義則牽著馬站在堂下,他也經常去上黨縣衙辦事,還從未見過牽馬進縣衙大堂的,他們是硬闖進來,數十名衙役拿刀執棍,在兩邊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兩人皆穿著普通的布衣布袍,且布衣顏色偏深,這是一和身份地位偏下層的穿著,偏偏二人皆身材魁梧,氣勢威武,看起來便是武藝高強之人,令衙役們不敢貿然衝上,只等縣令前來。
“縣令駕到!威武”
兩邊衙役一起高喝,楊元霸冷眼欽視,只見一名四十餘歲的官員大步走來,面板微黑,相貌端正,頭戴方籠烏紗帽,身著絳色官袍,腳穿烏皮靴,步履沉穩,他知道,此人必然就是大興縣令。
“什麼人,膽大包天,竟敢闖縣衙!”
樓穆雲先入為主,被楊元霸的藍衣布袍,口氣頓時變得嚴厲起來,可走近了,他腳步猛然一停,他才發現楊元霸的手上竟然出現了一隻紫金魚袋。
紫金魚貨是從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佩戴,從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只有銀魚袋,而他樓穆雲連銀魚袋都沒有,佩戴了紫金魚袋,莫說他這個小小縣衙,就是朝堂,也可以堂而皇之闖上去。
這位年輕人是誰?不會是哪家權貴子弟吧!這時楊元霸的衣衫已經變得不重要,楊元霸手中刺眼的紫色已經一切都遮掩住了,樓穆雲口氣馬上變軟,他拱手陪笑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楊元霸,豐州大利城主,上鎮將。”楊元慶冷冷道。
“原來是楊將軍,久仰!”
樓穆雲確實知道他,幾天前,楊元霸和賀若弼的生死鬥,令他費盡了心衙役們累了整整一天。
“不敢當,今天來找樓縣令,是有一事相求。”
一路之上,楊元霸已經想好了說辭和對策他知道這件事的轉機在哪裡?這件事的轉機就在樓穆雲不敢立案。
“楊將軍請說,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幫忙。”
樓穆雲的話說得很活,給自己留有餘地,他已隆隱猜到了楊元霸的來意,他當然不敢輕易答應什麼。
“楊將軍請到後堂一敘。”
“不用了。”
楊元霸必須在齊王心腹到來前,把人提走,他拱手笑道:“我是來要一人一個時辰前貴縣衙役在長興坊抓了一人姓秦,樓縣令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誰。”
樓穆雲心中暗暗吃驚,那個秦叔寶不是沒有後臺背景嗎?怎麼把楊元……霸給引出來了,楊元霸是楊處道之孫,他多多少少有點忌憚,不過楊處道並不在京中,這又使他的忌憚中少了一分壓迫人心的危急感,至少他知道楊元、霸來要人,楊處道並不知情,以楊處道幾十年的官場磨練也未必會同意楊元霸這和違反規矩的行為。
甚至連他父親楊應龍都不知情,如果是楊應龍的授意,那來要人的,應該是楊應挺,而不是楊元霸親自來,這必然是楊元霸擅自所為。
樓穆雲心中迅速權衡利弊,一個擅自所為的權門庶孫遠遠比不上齊王的份量,當然,楊元霸也不好當場翻臉,樓穆雲老謀深算,他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應對之策。
“這個有點不好辦。”
樓穆雲臉露難色道:“畢竟他犯了案,就這麼放人,下官也交代不過去,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楊將軍願意做保人,保證需要審案時,他能夠準時到場,我便可以放了此人。”
樓穆雲向旁邊主簿使了一個眼色,“去準備擔保文書。”
“不用準備,我可以答應擔保,你立刻放人。”
楊元霸心裡明白,擔保一套手續至少要耗費半個時辰,那時齊王府的人也趕來了,這個縣令就是想拖延時間……
楊元霸的語氣立刻變得嚴厲起來,“樓縣令,請你立刻放人!”
“好吧!我們就一言為定。”
樓穆雲無可奈何,一擺手,“放人!”
大興縣監獄門口,縣法曹陪同著楊元霸二人提取人犯,獄頭已經去了多時,應該快到了,單雄義在焦急地等候著,不停探頭向獄中張望,他對獄中的黑幕很瞭解,就怕秦叔寶遭到暗算,這時,監獄裡隱隱傳來鐵門沉重的開啟聲,他急忙迎了上去……
楊元霸心中則有一絲不安,他覺得太順利了一點,那個樓縣令就那麼輕而易舉把人交給自己,那他又怎麼向齊王交代?心中雖然疑慮,但一定要看到人,才知道那個樓縣令耍弄什麼花樣這時監獄門內黑影出現,幾名獄卒將一個灰衣男子架了出來,頭上戴著黑罩,連路都走不了,明顯被打得不輕,楊元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倒不是因為人被打,而是他感覺這個人不對秦叔寶至少應該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而這個男子卻身材瘦小,面容猥瑣,而且他的手很細嫩,哪裡是練武人的手單雄義扯下罩頭,也頓時大怒,“不對!不是此人!”
楊元霸一把揪住旁邊法曹的脖領,冷冷道:“你們竟敢耍我?”
“卑職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