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以來,他們為了幫助陳 良盯好老蔣,十分自覺地輪流值班。不但隱瞞了院長以及其他人,甚至還費盡心思琢磨究竟如何才能把對方的嘴巴撬開。然而,一番努力下來,陳 良居然什麼都沒做,直接把人給放掉了。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不能夠接受的。
陳 良神秘地笑了笑,耐人尋味地說了一句。“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想法。或許你們暫時還無法領悟到,不過,我相信不久之後,你們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兩個人撓撓頭,十分費解。可既然大哥都那麼說了,他們也只好默默忍受下去,無法反駁。
“走吧,我答應請你們兩個吃大餐的。”感受到兩個小弟不悅的情緒以後,他主動提議。而一聽到有美食等候,兩人立馬笑逐顏開,高興地流出了幾縷哈喇子。
……
夕陽西下,獨眼龍老蔣孤獨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金色大街上,腦海裡一片迷茫。“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一點兒修為不剩。如今,連一個尋常的小流氓也打不過了……體內的食腦蟲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甦醒,到時候我只能慘不忍睹的死去嗎?”
他繼續在街上游蕩,走了一段路,聞到路邊攤傳出來的美食香味。肚子立刻發出了抗議,畢竟被囚禁以後,黃寶每天只給他提供一點白飯鹹菜和一杯涼開水。對於他這樣子的人來說,實在吃不飽。
“以前跟著頭兒,那一頓不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唉,他媽的,我在瞎感慨什麼?要死也不能夠當一個餓死鬼,吃飽了再死!老子寧可上吊自殺也不願意接受被食腦蟲吞噬的痛苦!”老蔣想到這裡,立馬把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摸索了一遍。
最終,他共計找到了十塊零五毛錢。十塊錢吃頓蛋炒飯,在當下的處境中,簡直是再美好不過的待遇了。
飽餐一頓之後,他愜意地摸了摸肚皮,忽然又覺得沒有那麼想死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美味,我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過?仔細想想,老子一把年紀,老大不小的了,連女人的床都沒有上過,死了豈不是太憋屈了?”
仔細尋思了一會兒,老蔣改變了自己的念頭。當他被囚禁的時候,整天除了在黑暗中胡思亂想以外,什麼都做不了。自然而然容易產生尋短見的想法,可如今重獲自由,立刻油然而生出一股活下去的勇氣與希望。
他走到一家小賣鋪,把僅剩的五毛錢用出去了。“打個電話!”
小賣鋪裡面的大爺默默把五毛錢手下,然後朝他使了一個眼色。老蔣往旁邊一看,果然發現了一部老舊曠世的座機。
一分鐘後,他順利回憶起了關白賀的手機號……電話撥出,等待了一會兒,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喂?”
“喂喂!頭兒,是我啊!老蔣!”他差點兒淚流滿面,在這座巨大的城市裡,關白賀大概是為數不多的,能夠救他一命的人物了。
“老蔣?你怎麼回事?你在哪裡?”關白賀有些震驚,他們已經找了好幾天,但是壓根徒勞無功。他們甚至一度認定,老蔣已經給陳 良給弄死了,屍體被埋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老蔣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動的情緒,一字一句地交待。“頭兒,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還是當面談吧!我在……說好了,我們半小時後在那兒碰頭!”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去的。”關白賀放下手機,神色中看不出喜怒哀樂。靜靜坐了兩分鐘,他猛地起身,到房間裡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康大同。“起來,有事情要做了。”
康大同揉揉眼睛,迷糊地問了一聲。“頭兒,是主人那邊的命令嗎?”
“不,是老蔣打來的,他約我們見面。”關白賀不苟言笑,在這一刻空前的冷靜。暗中思考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反觀康不同就大不一樣了,一聽到老蔣有了訊息。平時不喜歡開口講話的那傢伙,問題一下子多了許多。“真的是老蔣?原來這傻逼還活著!一會兒在哪兒見面?”
關白賀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康大同只好馬上閉嘴,不敢再繼續追問。兩人離開暫時居住的地方,叫了一輛計程車,風風火火朝著碰頭的地點靠近。
三十分鐘過去,關白賀如約而至。在一片廢舊的爛尾樓空地前,看到了老蔣的身影。
“老蔣,這邊!”康大同喊了一嗓子,前者立馬大步流星,主動靠上來。
關白賀眉毛一緊,注意到了獨眼龍走路的姿勢有些許變化。“你受重傷了?”
“頭兒,不瞞你說,我被陳 良打傷了。後來,他把我治好,但是我的修為也因此失去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老蔣提起這些事,唉聲嘆氣,無比悲哀。
康大同捏緊了拳頭,喝問:“兄弟,告訴我那小子在哪兒?我去替你報仇!”
“大同,你先等一等!”關白賀發現了一些端倪,質疑老蔣。“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才說的是,陳 良救了你對不對?”
老蔣心想那本來就是事實,於是欣然點點頭。這個悲催的傢伙,至今還沒有發現他的頭目語氣不對勁。
關白賀沉默了片刻,又不緊不慢地命令:“老蔣,把你這幾天的經歷,統統說出來。切記,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獨眼龍那傢伙毫不猶豫,開始認真陳述近期的一切……
幾分鐘後,原本替自己的同伴感到憤怒的康大同也不由得臉色一沉,態度逐漸冷漠下來。再看關白賀,看向老蔣的眼神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唯有老蔣本人,仍舊在發著牢騷,沒有注意到異樣。“頭兒,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夠救我了!我十分需要食腦蟲的解藥,那種慘不忍睹的死相,我們都一清二楚,我實在不敢面對。”
老蔣獨自說了一大堆,逐漸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同伴沉默寡言,只是冷冰冰地看著他。那種眼神,他似曾相識。每當關白賀要處決某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用那種眼神盯著對方。
“頭兒,你別那麼看著我,到底怎麼了?”他終於感到後背一涼,開始緊張起來。
“老蔣啊老蔣,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要和我裝糊塗嗎?”關白賀慢慢抬起右手,揮了一下。身後的康大同即刻領悟,人影一晃,已經捏住了老蔣的脖子。
老蔣痛苦地咳嗽著,幾乎喘不過氣,嘶啞地發出最後的疑問。“頭兒……為……為什麼?”
關白賀眼神示意康大同,後者稍微鬆了一把勁,讓老蔣能夠呼吸,但依然穩穩控制著對方。“你是陳 良的敵人,你抓了醫聖,抓了他的師父。他為什麼要救你?”
“咳咳咳……我……我不知道……”老蔣臉色一黑,連忙替自己解釋。“也許……也許是他身為一名醫生,本能所在……”
關白賀皮笑肉不笑,繼續質問:“好啊,就算他一時好心,救了你一命。可他又憑什麼要放你走呢?你是不是什麼都告訴他了?”
“冤枉啊,頭兒,我保證什麼也沒說!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對陳 良洩露了半句主人的秘密,我馬上天打五雷轟……”不等老蔣說完,關白賀一腳踹了上去。
前者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沒有修為支撐,那一腳使得其骨頭差點散架了。
關白賀跟上去兩步,踩住老蔣的右手,冷若冰霜地道:“看在我們曾經是同伴的份上兒,我可以給你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