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入,你永遠不知道那個神情隱匿,表象寡淡的女子到底經歷過什麼,挖掘的背後,始終有故事——祖凝!】
那是她最近一直跟訪的第七代掐絲景泰藍文化的女傳人,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孕期已出三月,儀態姣好,氣質溫婉。
她人性子靜,除了採訪她的時候,她大多坐在桌前忙碌,話不多,不愛笑。
即使這樣清淨的性子,依舊無法阻礙她的溫婉。
不止一次,祖凝想過大概只有這樣性子沉穩,寂靜寡淡的人才能日復一日的在這裡做著文化的傳承,讓非遺完整保留,讓文化代代相傳。
而不是到了哪一代突然斷檔,無處可尋。
有些文化是根,是淵源,是歷史的印證,是民族的脊樑。
最初,祖凝以為掐絲,和景泰藍是兩中藝術文化形式。
直到,她見到第七代掐絲景泰藍文化的傳人,柳笙,才知道原來掐絲是景泰藍諸多技藝裡最必不可缺的一種。
要想真正將這道工藝練好,最初並不是練習景泰藍技藝,還是對花、鳥、魚、蟲一切美好景物的觀察,從靜態到動態,從描摹到寫生。
那些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時光,不僅僅是遊山玩水,更是耐力的培養。
那個女人,人如其名,她叫柳笙,笙,中國古代樂器之王。
笙字原就代指,“毅力驚人、穩重、踏實。”
“任勞任怨、自主性強。”
可在惡劣的環境中求生存,適應性強,認命而順命。
只有有犧牲和奉獻精神,深諳能捨才有得的道理。
常做重複的事,犯同樣的錯誤,行事結果好壞各走極端,人生必須歷經磨鍊方能出頭,過程艱辛。
外表堅強,內心空虛,具孤獨感。
那個女人啊,表面看上去沒有絲毫生氣,只有說起景泰藍工藝時,才好像被注入了靈魂,有了仙氣。
當她看見她抬起頭,一瞬間,原本無神無痕的目光忽然變得清淺起來,如同一道投擲水波中的石子好像忽然就掀起了層層波瀾。
這份美不似剛剛那樣空洞的無神。
她定睛的看了好一會。
才聽見她說:“最初的景泰藍技藝,很繁瑣,卻又很單調,你看這花紋上,除了牡丹、秋菊,便沒了旁的技藝。”
“百花齊放才是美的根源,才讓美了有了魂魄,美的動人,美的傾心不是嗎?”
祖凝看了眼她手上的瓶子,確實富麗有餘,但顯得少了些煙火氣。
是一件工藝品,且是一件足夠珍貴的工藝品,沒了生氣,好像就只是一個物件,充其量能撐面子的擺件。
祖凝沒擅自開口,她從鬱老那學到的最大的財富就是人貴語遲,水深流緩。
緊開口,慢開言到底有多重要。
老人說:“人力太過渺小,珍惜,珍重,敬畏每一個自己不清楚的事物到底有多重要?你會發現,未來它可能是你人生寶貴的一筆財富。”
所以她沒有妄自斷言,更多的做的是一個傾聽者,聽眼前這個人說,聽她去闡述。
這麼源遠流長的技藝,它的輝煌和發展。
“祖小姐大概不知道,我的。”她頓了一下,眼底的神色忽然暗了暗。
半晌,頰邊忽然勾著笑意,極淡,像是讓前程往事,塵歸塵,土歸土,
女人捻盡眉心情緒,緩緩開口,細細介紹:“我的老師,她曾在花紋上做過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