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她,他待人溫和,從不過分熱情,也不愛答不理。
這樣的榆次北,周身彷彿套上一層保護殼,安全距離內和平相處,一旦越過線,剩下的就只有冷漠和距離感。
今天,她聽村子裡口口相傳,“那個女人有多麼好看,氣質有多冷豔,身上的衣服多有品質。”
那些,她都曾在另外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邊那個女人身上看到過,不足為奇。
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只是在假設中擔心一個女人會不會吃醋,就在大眾場合下與之那樣親暱。
走出這片閉塞的土地,看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
她從懂得一個有歸屬感的擁抱,和強勢的佔有慾,那些才是一個女孩子知曉那些對自己男朋友有覬覦之心的女孩子們,最大的資本。
無須出手,就已經贏得漂亮。
偏愛啊,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蠻不講理又無可奈何的東西。
“嗯,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女孩子做護士也挺好的,將來留院再找個醫生,醫護也算是絕配。”
榆次北難得有些放鬆的同她玩笑。
餘光瞥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一想到她一會就該出來。
成熟男人沒有那種用誤會,和狗血驗證愛情的幼稚習慣。
榆次北不想讓祖凝為了莫須有的事情不開心。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自便。”他朝著她頷首,轉身朝著外走去。
這麼多年,每一次她看到的和他有關的都是利落轉身的背影,無一例外。
心裡的一腔孤勇突然變成一陣烈火,起了熊熊烈焰的反抗之心。
“我不會找醫生結婚的,這輩子都不會。”
大概是未料到她會突然情緒這麼激烈,男人眸子裡起劃過一陣錯愕,很快詫異掩去,恢復平靜。
“知道了,那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自己所愛,也愛你的人,祝你幸福。”
“榆次北。”有些話,現在不說,她知道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二十歲喜歡的東西,四十歲有能力得到,卻怎麼也穿不出當年的感覺。
這一刻,她突然想不管不顧的說出來。
男人單手抄兜,手指懶懶的揣在衝鋒衣的口袋裡,眼皮都沒撂一下,面上是一慣的平靜。
他緩緩轉過身來,就這懶洋洋的看著她,一副靜聽下文的表情。
萬千話語,撞上她的目光,忽然就沒了一開始的孤勇。
她支吾了半天,面上一片羞色,最終鼓起勇氣,抬起頭把話說全:“我喜歡你。”
見他聽完,依舊面上沒起絲毫漣漪。
柳綠又羞又躁,難道是她剛剛沒說清?還是表達的還不夠直接?又或者是她的喜歡對他而言就是一場笑話。
那麼可有可無我,所以他才會這麼平靜,有了這個認知的柳綠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眨巴。
她垂下腦袋,很輕的笑了一下,果然書上說的沒錯,暗戀晦澀難懂,疼起來的錐心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