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的。”男人笑著將棒棒糖遞給小男孩。
小傢伙虛張著嘴,笑著接過,隨後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低下頭,小男孩認真的盯著他口袋看了幾秒之後,仰起腦袋奶聲奶氣的說:“哥哥,雖然你給我變了一根棒棒糖,我很開心,但是騙人是不對的。”
男孩執拗的眼神裡存著清澈。
榆次北笑笑,來了興趣。“哦,怎麼說?”
“就像平常你們都和我說,我的腿會好的,只要好好治療就能好。”
他摸了摸自己沒有知覺的那雙腿,搖搖頭。“可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媽媽帶我去了很多家醫院,他們都說治不好的,我有聽到,可是媽媽不讓他們告訴我。”
“我知道,他們是怕我難過,才這麼說的,你們別看我長的小,我心裡都清楚著呢。”
“那什麼,現在的行話說叫門清。”小傢伙老神在在的強調。“沒關係,善意的謊言可以被原諒,我理解你們。”
榆次北樂呵,饒是他這樣冷靜的人也對此來了興趣。
“你才多大啊,你就知道的這麼清楚了?來說說,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男人笑著摸摸小傢伙的腦袋,耐心極佳的問。
“啊,我看電視上都是這麼說的,管這叫善意的謊言。”小朋友乖巧的答。
“我怕我媽媽難過,所以我每天都表現的特別開心,然後笑呵呵的,這樣媽媽就不會難過了。”小傢伙奶萌奶萌的說。
“其實,那些藥藥很苦,針戳在身上也很疼,每一次針頭戳進去的時候,都疼的想哭。”
嗓音哽咽,榆次北覺得有太多的情緒梗在喉嚨無處宣洩,讓人難受。
他用力闔了闔雙眼,看向他,溫柔且耐心的強調:“雖然這個棒棒糖呢,是假的,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天使,叫白衣天使,他們很厲害,手握魔法,能保護人。”
“只要你乖乖聽話,相信哥哥,我保證你以後一定會好的。”第一次榆次北在專業上用了“保證”兩個字。
這種不夠專業,卻帶有明顯主觀色彩的話,是不該從一個醫生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如夜色流淌,緩緩訴說。
作為一個傾聽者,祖凝無疑是合格的。
女人全程耐心聽他說完,儘管現在滿心的好奇。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差不多算恢復了。”榆次北含蓄的說。
祖凝竊笑,“誰不知道舟大附屬醫院榆副主任這個活招牌,你說差不多可以,基本上就算穩了。”這一刻,她感同身受,為那個小男孩釋懷。
深吸一口氣,忽然間變得放鬆。
“對了,那件事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榆次北瞥了她一眼,坐在那成竹在胸,穩的不得了。
“需要問嗎?”
“榆次北,你就不能假裝配合我一下表現出你的好奇嗎?”祖凝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