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音落地,她端著咖啡的杯子重重放下,烤瓷和大理石發出的碰撞聲委實算不得好聽。榆次北下意識蹙眉,抬手揉了揉剛剛被糟蹋的耳朵。
眼神示意,無聲詢問。
每一次,他一這樣狹著那雙細尖修長的雙眼晲著她看時,總叫她束手無策,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莫名慫了底氣,好像無端就矮了對方一截。
見她不說話,服務員也不好走。
兩人一站一坐的等著對方下言,如此什麼也沒做的人,怎麼就矮了別人一截,本有一大堆的原因這會反倒全成了她的不適。
“親戚來了?”
“啊?”出口反應過來的人,雙頰染上一層細細的紅,半天支吾著,又氣又羞。
“原來,不是啊?”男人氣定神閒的反問。
她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無線委屈中夾雜了一抹難以說明的不痛快。
“誠然,是不是了,說說吧,又怎麼了要是因為我來遲了而生氣?不至於吧?我剛剛好像道過歉了。”男人不慌不忙的繼續喝水潤嗓,順便等著這位大小姐作妖。
“榆次北。”她拔高了嗓音,氣急敗壞的叫他。
“什麼叫又,什麼是又。榆次北在你心裡我是不是除了作天作地,就是個只知道買買買的大小姐。你厭煩我,厭煩下了班還要應付我的生活,厭煩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厭煩我是個戀愛腦,厭煩我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對嗎?”
涼透了的檸檬水,剛入口微涼,入喉之後存著點餘溫,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極了不合時宜的愛情,只有檸檬沒有糖,卻仍有獨特涼意。
喝著會讓人清醒,清醒的對世界做預判,理智的從感官裡跳出來,遺世獨立。
微揚的笑意始終清淡。
“你……你幹嘛不說話。”莫名心虛的人話音不自覺的軟了一截。
“聽你說,不聽你說,豈不是正中你下懷,屆時又多了一條現在連話都不讓你說的罪名。”
被狠狠堵回來的人,訕訕乜了他一眼,未置一詞。
就在氣氛尷尬的連呼吸都是一種錯,她憤然盯著他。惡狠狠道:“我都這樣了,你還能吃的下去,你還能點這麼多,點這麼好在不需要選單的情況下?”
“嗯,所以呢?”男人笑著反問:“我應該餓著,還是應該先傾聽你的難過?”
“你還問我,我的難過難道不是你造成的?所以呢?所以你不應該有愧疚感,愧疚難安又深感抱歉嗎?”
宿馨茵聲情並茂的強調:“你無情的拋棄了我,我卻在如此適合約會的餐廳形單影隻地等了你一個晚上,你的良心呢?良心被狗吃了嗎?”
多麼形象的對比,多麼無情的區分。
是個旁觀者,都該嘲諷如此喪心病狂的行徑。
不得不說,晴恪的侍應生果然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就是能d住全場。
全程下來,面不改色,彷彿這一馨竹難書的行為,和民間八卦於他們就是過眼雲煙。
榆次北懶懶收回目光,老神在在道:“嗯,戲看夠了,當然是要填飽肚子。對了至於你說的良心好像還在,剛感受了一下,正跳著呢!”
“榆次北,你混蛋。”
“噗嗤。”侍應生破功,抱歉的笑出了聲。
榆次北默默感慨:“果然是不經誇呀,剛說的還不錯這會就現原型,幸好沒將賭注下在你身上。”
“嘖!嘖!嘖!臨場能力有待提高啊小夥子,戲看夠了,就去下單吧,畢竟我挺餓的。”
男人挑眉看他,笑的分外隨性。
幸好,對面這位大小姐不知道某人如此複雜的心理活動。否則,明日生活日報的頭版頭條預定:《前女友血洗晴恪,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情感的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