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寧立馬意會,乾咳一聲。
夏御叔輕輕抬頭望向孔寧問道,“公莫不是得了風寒?”
陳國公看他妻子這事兒,他忍也就忍了,可這孔寧還要插上一腳,不就是欠罵嗎?
孔寧被夏御叔這麼一說,噎的說不出話來,口水瞬間卡在嗓子眼裡,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只能任由著嗆在嗓子裡乾咳,一時之間整個寂靜的大堂內只能聽到孔寧咳嗽的聲音。
莫白抬頭,望到的便是用袍袖遮掩著半邊臉龐的孔寧,正巧孔寧也看到莫白望過來的眼神,連忙背過身子去。
陳國公看了孔寧一眼,孔寧連忙捂住嘴,將咳嗽的聲音悶在懷裡,悶悶的宛如堂內的響雷半天發不出聲音。
莫白不再理會,看到正前方歪歪坐著的陳國公,身姿柔軟的旋轉著繞過夏御叔,輕盈站在陳國公面前,微微一彎輕輕一笑說道:“君想必聽到夫君所說的了吧……”
這時,莫白回頭看了站在一旁的儀行夫一眼,隨後繼續說道:“儀行夫昨晚發瘋而已,也可能是夫君太過生氣了才……”
儀行夫站在一旁連忙點頭插嘴道:“君,夏姬說的是。”
陳國公瞥了儀行夫一眼,這傢伙整日干些什麼,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到底有沒有侮辱夏御叔的妻子,這點……
不過夏姬竟然願意袒護儀行夫,那和夏御叔這關係,實在匪夷所思。
夏御叔一瞪眼看向莫白,“你莫不是瘋了不成?發瘋,他昨天若是真發瘋就好了。”
儀行夫一聽夏御叔這話,露出委屈的眼神說道:“夏公何必如此生氣,昨天醉酒發生的事情,我都忘了,而且今早一醒來就鼻青臉腫,渾身痠痛的被綁在柴房內,我都沒找你呢。”
“你還想找我?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不清楚嗎?”夏御叔冷笑,對儀行夫的話感到可恥,背過身看都不看她。
儀行夫氣得吹鬍子瞪眼,說道:“我只不過是進了你的院子發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鬧上朝堂?”
陳國公看儀行夫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又疑惑的看了夏御叔一眼。
莫白在一旁點頭,應了聲轉向夏御叔,“夫君,他今早早已忘記發生何事,想必是昨晚被人……”
後面的話,莫白也沒繼續說,但夏御叔一聽已經全部明白。
莫非儀行夫現在的樣子根本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如果現在自己就像莫白所說的那樣偃旗息鼓,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夏御叔這樣一想,心裡微動,但想到自己平白要蒙受的屈辱,還是有些不甘心,猛然向陳國公跪下,說道:“君,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請君幫我討回公道。”
陳國公一愣,沒想到都到這般地步,夏御叔還是不肯放棄,是個硬茬子。
莫白輕輕抬頭,眼淚微微旋轉在眼眶內,顯得盈盈剔透,髮絲烏黑微微垂落在臉龐,楚楚動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她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陳國公。
彷彿千言萬語已經藏在了眸中,只要一對視就能明白對方的所有思想。
陳國公心內有所意動,又看了眼跪在地上彷彿有苦說不出有著無比深淵苦痛的夏御叔,眉頭微蹙。
隨後陳國公擺擺手說道:“夏御叔,你們幾人言辭通通不相符,叫寡人如何斷言?!”
夏御叔不敢望陳國公,反而抬頭瞪了莫白一眼,連忙說道:“請君信我,不敢有所虛言。”
“罷了,退吧,儀行夫只是發瘋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陳國公緩緩站起,撩起袖子端起桌上正中央擺放的甘冽香酒,緩緩飲進。
莫白望著他器宇軒昂的站在堂內,雖然屬於中年人但也因為長期居於高位,身上帶著與眾不同的氣勢。
因為飲酒,喉嚨滾動慢慢的吞嚥進香甜的美酒,有一絲不小心溢了出來,蜿蜒的水跡順著伸長的脖子,緩緩流進下方的錦袍之中。
莫白情不自禁的望著上方的場景,居於下方很容易對上位者產生敬仰崇拜感,她投入其中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儀行夫這時恰好瞥了莫白一眼,撇撇嘴,哼,女人都是如此貪慕虛榮,不過他也並不在乎,當下事當下享樂便是。
儀行夫依舊注意著莫白的一舉一動,偏巧莫白正緊盯著上方的陳國公,眼瞧著那絲酒水蔓延進衣袖內。
舌尖輕輕一勾,順著上嘴唇便妖嬈的轉了一圈,正巧陳國公將餘光瞥向夏御叔想要瞧瞧他對自己這番話的反應,沒想到還沒看過去就瞅到莫白如此妖嬈的一面。
勾魂奪魄,動人心扉。
陳國公感到熱流迅速湧動竄向下腹,很難以想象這僅僅是莫白的一個動作,就讓他如此失控。
他遮掩著自己**深深的臉龐,沒有看到夏御叔此時隱隱的暗光,似乎有所溝壑的眼神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要明白,一個男人受了極大的侮辱,反而會更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