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尚不知因為那車行李早已暴露的事實,她只是呆呆的坐在車上,下意識伸手摸索車內的盒子,開啟是空的。
沒有人像他那般妥帖的為她準備蜜餞,即便是逃命萬分緊張的時候;
沒有人願意縱容她想做什麼做什麼,哪怕突然讓他帶她離開;
也沒有人只要能讓她幸福,寧願讓給另一個男人,甚至為她看守院門。
淚水無聲的濺落打在手上,莫白猛然清醒,她顫顫巍巍的伸手摸向臉頰,她哭了?
她竟然為這麼骯髒犯賤底下噁心卻傻兮兮的男人哭了?
莫白有些不敢置信,但淚水還是啪嗒啪嗒的落下,猝不及防,即便再怎麼擦,擦的臉上一片紅腫還是淚流不止。
莫白喪氣的有些不管不顧,甚至小聲抽噎起來。
她想起方才那噴濺的鮮血,轟然倒下的身體,曾經與她無數次的纏綿,也曾無數次的因為男人與她發火……
最後那口型明顯是“快走!”
莫白狠狠砸在車內的矮桌上,淚水潺潺。
這可惡的男人到最後竟然還想著她的安危,想著讓她逃離這裡……
可惡!
真是可惡!
桌上漸漸凝聚起小水窪,莫白雙手合抱將自己埋在胸前,哭的肩膀一聳一聳,這男人最後也要讓自己記得他!
還快走!快走個屁啊……
他都已經死了。
對,他都已經死了。
莫白忽然一頓,呆愣愣的抬頭,雙手頹然放下。
無論他怎麼可惡,他都因為這次、因為她死了……
再也不會驚慌失措的捧著她的腳道歉,也不會憐惜的安慰她,也不會無奈而又沉穩的抱著她叫她好好對自己,更不會因為其他男人對自己發脾氣,最後叫她快走了。
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的人了……
莫白心一慌,有些手足無措。
頓時想起最後阻住他們離開的儀行夫,莫白睜大眼,雙眼仍舊含著淚珠,眼眶帶著紅痕,她伸手緩緩摸著自己的臉頰,摸向自己的胸口,下移到大腿……
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定十分驚訝。
明明是悲傷的氛圍,卻因莫白這樣的舉動有些……詭異。
莫白忽粲然一笑,孔寧儀行夫他們不都是因為這身皮囊嗎?
她給、就是了。
她要他們因為這身皮囊通通身敗名裂,淪為喪家之犬,最後無人生還!
她要陳國國破,要讓孔寧儀行夫陳靈公他們背上千古罵名!
莫白輕輕一笑,狠狠往肩膀處一拉頓時露出一大片冰肌雪膚,晃花人眼,只要細看便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胸脯,仿若誘人採擷的嬌花顫巍巍掛在枝頭……
不到一刻,馬車停住。
早已接到訊息的夏御叔已趕回在門前等著莫白。
他眼中帶著擔憂,但更多的是氣憤,若是真被那侍衛帶走莫白,他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這憤怒不經意間轉到莫白身上,他都叫她終日待在後宅,怎還生出事端?
待莫白下車,夏御叔便要呵斥她,但看到莫白這幅樣子,眼眶紅紅臉色蒼白,大片嫩白的肌膚落在人眼前看,控制不住的暴虐蹂躪感陡然從下腹升騰而起。
他話到嘴邊一咽,便見莫白嬌嬌怯怯的看向他,“夫君……”
剛開口,便是沙啞的哽咽。
莫白猛然撲向夏御叔懷裡,哭道:“夫君,妾身妾身好生想你……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