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平平,但仍有些顫抖,可能是因為疼痛,他撐在地上的手指下意識的摳入地面,恭敬又卑微的說道:“下奴幾經週轉幾位主人之手,經常領受刑罰,不過,”說到這裡,語氣中透了些感激,“嬌嬌見奴可憐從貴人手裡要了來,刑罰已經很少,奴很感激。”
“你這傷是她剛才打的?”夏機看出那是鞭傷,一般女子都會用鞭子作為武器,這便問道。
他頓了一下,“下奴只是一物件,責罰自然由主人。”
夏機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手指微微握緊,按在床板上半天無法放鬆。
她心裡很不痛快,這奴隸被人打,還為打他的人說好話,她語氣自然冷淡幾分。
馮蓮受了氣,就去懲罰奴隸,偏偏奴隸甘之如飴,這讓她如何好受?
“諾。”他頓了頓,從地上爬起,知道夏機生氣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敢去看坐在地上床板的夏機,慢慢的退了出去。
......
嘎吱,門被推開。
“姐姐。”脆脆的嗓音響起,伺兒背對著夏機,頂開房門,手裡拖著不知是什麼重的東西,累的吭哧吭哧作響。
夏機定睛一看,這次半日,輪椅就做好了?
“你把它放在地下推進來,有輪子。”夏機指揮著伺兒,現在鐵器製作技藝還不成熟,暫時用木輪子替代,但她仍舊心滿意足的看著面前的輪椅。
“姐姐,那工匠原本不做,但看了圖紙之後才答應的。”伺兒想起那老頭子看到圖紙臉色由黑轉紅激動的樣子,就不由的撇撇嘴。
“他還想見見你,說是墨傢什麼的......”伺兒看了夏機一眼,“我沒理會他,就跑回來了。”
夏機點點頭,當務之急輪椅做好就行。
夏機拖著身體坐了上去,手推著輪椅左右轉動,試試輪椅的靈便性,讚了一句:“這輪椅做的真不錯,伺兒尋得好。”
伺兒得了誇讚,害羞的低著頭,繳著手指心裡喜滋滋的,露出了少女的憨態。
第一晚。
“你去睡腳踏!”馮蓮插著腰,斜著眼看著床前的腳踏,今晚她就要把夏機踩到腳下,幸災樂禍的說道。
“地兒太小。”夏機扣扣耳朵,無動於衷。
“這是我的房間!”馮蓮臉開始泛紅,氣息有些不勻。
“你叫我來的。”夏機敷衍,不撇過去一眼。
於是,馮蓮屏息,深呼吸,控制情緒,鎮定說道:“那你去住偏房。”
夏機施捨過去一眼,“光線太暗。”
馮蓮頓時覺得胸口疼,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悶著氣說道:“搬張床你睡這裡。”
夏機瞅了眼床鋪:“沒必要。”
“那你要怎樣!”馮蓮開始冷笑,恨不得上前踹夏機幾腳才能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