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突然,沙沫大聲道:“領導,我想喊個冤,可以嘛?”
“………?”
陳處長停住腳步,猛然轉身。
咦,還是那個小卷毛!?
於是,他頗有些好奇地笑了笑:“呵呵,只是考個試而已,你認真做你的試卷,至於喊冤嘛?”
沙沫:“領導,必須喊冤啊,六月飛雪了。”
陳處長沒說話,只是和旁邊的劉文偉校長笑了笑,意思是:你們這個小卷毛,倒是挺有意思啊?
這時,劉文偉才小聲地道:“她就是沙沫,綜合營那個。”
陳處長頓了頓,然後立刻點頭:“哦,她就是沙沫啊,我跟她哥哥吃過飯的。”
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看沙沫:“說罷,沙沫同學,你有什麼冤情?”
沙沫聳了聳肩:“領導,剛才,我什麼都沒做,這三位監考老師就要沒收我的試卷,而且還誣陷我舞弊了?郎朗乾坤,天理何在?”
陳處長擺了擺手:“沒有舞弊就沒有舞弊嘛,老師不可能會冤枉你的嘛。”
這時,卡莉法也滿臉通紅地解釋:“就是啊,我又沒說她舞弊。我就只是說,你有點兒話癆,擾亂考場秩序了。”
陳處長:“沙沫同學,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哦!”
沙沫:“領導,我就想問您兩件事兒,可以嘛?”
陳處長:“當然可以。”
沙沫:“請問,正常的考試,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如果做完了試卷,而且也檢查過了,能不能提前交卷?”
陳處長:“沒有問題啊。”
沙沫:“不,這三位來自鐵一中的監考老師,或許並不贊同您的觀點。他們不讓我提前交卷也就算了,而且還說我們提前交卷,有可能就是去參與舞弊。領導,咱們以己推人地想一想,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一種人格侮辱呢?”
她一說“人格侮辱”四個字,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陳處長更是神色嚴肅地掃了那三位監考老師一眼。
卡莉法:“………”
骷髏李:“………”
肖老師:“………”
三人自覺心中有鬼,全都不敢抬頭。
片刻,骷髏李立刻跟戲精似的上前賠笑道:“陳處長,事情,恐怕有些小誤會。我們幾個監考老師,也沒說不讓她提前交卷啊。剛才,我們只是勸她再認真檢查一下試卷罷了。事情,可沒有她說的那麼偏激。簡直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呵呵!”
她這最後“呵呵”兩個字,幾乎都帶著些哭腔了。
誰料,沙沫繼續補刀:“領導,可別聽她胡說。剛才,我要提前交卷,他們就不讓。現在,他們把我的試卷沒收了,又不讓我離開考場。坦白說,我現在膀胱都快炸了,我……我……我都快死了………”
此言一出,全班鬨笑。
沫沫姐總是這樣,關鍵時刻,總是拿膀胱啊、雪佛蘭啊、辟邪來說事兒。既不按套路出牌,又都在情理之中。
這招,危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陳處長沒說話,只是神色更加嚴肅了。
卡莉法:“………”
骷髏李:“………”
肖老師:“………”
三位監考老師,眼裡全是尷尬。
這時候,全程都保持沉默的劉文偉校長,終於勉強開金口了。
他先是輕咳一聲,然後用一種比較深沉的男中音說道:“按理說呢,這個考場是咱們東饒四中的主場,有些話,我說了可能會引起三位監考老師的誤會。不過,平心而論,如果沙沫同學剛才所說的話都是屬實,那麼我認為,幾位監考老師,你們是不是………可以稍微人性化一點呢?”
劉校長說話的語調,極其舒緩。但是,他說的“人性化”這三個字,卻相當於在扇對方的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