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消失,浪濤方回。
這大風吼嘯的怒海,還是一如先前回歸了原樣,一切一切真實的環境,都像是在提醒大家自己的正常姿態,身處海港之城的人,還是要繼續過海邊人的貧苦生活。
海歌女,閒淡如雲,安然的將她那柄光滑寶貝的豎琴背好,微微彎腰一施禮,告誡曲子結束,可是無一例外的是,這裡的人們都未從她的音樂中甦醒,痴痴的迷失了。
太美了!
真的太美了!
實在是太美了!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美麗純粹的聲音,播放著天女才能有的樂曲。令人久久不能釋懷,音符一直迴盪在海港人的心中。不想它結束,它太美好,不願它結束,它太美麗,不能讓它結束,想一直將這洗滌人世間的罪惡的聲音封存。能夠活著聆聽這位女子之絕藝,真的是太好了!
五音千古傳,七律百世經。
得此一回聞,不負老蒼生。
居民,漁民,生意人,這時候才掏出身上的錢,都是準備好的,一枚金幣奉上對方。由船隊老大的安熄,統一放在一小小錦包中,便是給這位海歌女的演繹報酬。而每人只能給一個金幣,‘多給’或‘少給’,這女子都不會收,也是她的形式規矩。
其意,她曾有解釋。
有人多給,證明是個有錢人,但代表虛榮貪婪的成分,是對藝術作品的一種貶低。
有人少給,證明是個貧困人,證明他朝不保夕的困難,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要。
所以,就一個金幣,剛剛好。
沉甸甸的工作袋子,竟有洗臉盆那樣大,足夠供一個正常家庭十年生活,成年人都搬得很艱難,即使如此,這還是有心故意減少七七八八的比重份額。
昔日還原,發生某年她在《西陸》貴城的一件事。
上空幾縷單薄的雲,小小的樓頂雅麗如金,陰天濛濛,教堂安寧。華鬢美服的女郎,高冕風流的帝胄。才子大家都出現,年輕郎君很多人。早有當地的生活機關,更是清掃了大半條街道,只為歡迎哪位美麗的海歌女,當此藝術演繹一行。
她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很普通的那種,卻邁入了聖潔的教堂之中,開始了她的演唱。歌詞大意,略微形容:《人間追夢,風雲相隔,天上地下,年華一瞬。
相守又相疏,老陽又太陰。時間太久,何處涼風。
胭脂歌唇,蔥枝纖手。好個卿卿小女郎,杯杯水灑不著近,春妝整整無精神,獨在床幔看晨風,吹倒玉立亭亭,誰伴淺醉微醒?
聽雨降落梧桐,看卷血淚成韻。彩雲裂開,翠宮毀埋,此難問。銀河星落,千古秋聲,哪相詢?
休寫丹青雨弱,難見水秀山明。海中難忘濤聲響,長河奔騰滾不停。今時新曲譜,仰看雙星碰!
一片青旗來歡送,若驪珠直墜金城。
雲上浮沉添梵花,梳洗陽光多光色。
閒愁去處問三生,倩倩一杯扶醉夢
又被春殘輕輕吟,當此作為今天聲。
月朧,星暗淡,南飛,烏鵲啼,暗數時期人間歲,錦樓西陸有貴福,門外清流,硯山疊嶂,街景之上下,只是多少悲哭。
數日西風,秋林棗熟。瓜果夜深,斜河星度。湖上草葉聚,留連五彩中,小蟬韻圓夜,時歌一縷風。
城高几餘丈,南牆冷冷巍,火光亮四足,當彩煙霞中。夜宿他鄉客,一觀美霓裳。紫霄望不盡,此一小曲記。
小女一杯清酒請,邀屬賓客,人間苦樂崎嶇多,旦夕風波,”
聲音繞樑,海歌女演唱一首她的作品之後,那些高下不同身份的人士,無不頂禮膜拜!
那打賞她的錢,一枚一枚累積,居然有十麻袋之多(有三成是達官貴人賞賜,以民眾的名義奉獻出的),可是畢竟《西陸》是有許多他國日常居住的大臣,貴賓,老闆們,名流眾多,確實是比其他城市富裕,不是假的。
放在一些藝術小姐,或者院校,巴不得用什麼方法,好做些慈善啊,募捐啊之類,反正搬也搬不走,就收買人心,加加人氣。
然海歌女滿是淚水,望著這些打賞自己的金幣,給了大家一個美麗笑容,只見她僱了一輛小板車,將錢幣一袋一袋放在上面碼放好,然後用一繩子栓住車頭,用自己的雙手拉拽它。
可因為錢幣的力量太重,她拉起來極度吃力,甚至往前走了一段路,她的雙手掌心都磨出了血,無數人不解,很有人驚歎!
她稱:‘這些錢幣,就代表是藝術價值的重量,就是再多的重量,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拉動它!’
海歌女她沒有家,她不斷的走。
她不僱車,她是怕那些馬兒受苦。
她不推辭,會露給大家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她從不捐獻,這些得來的錢,是為準備無依無靠從事藝術的女孩子們,人人都可以無條件的從她手裡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