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凡人時,父王將冥界的記憶給了他,讓他對杜衡的感情更迫切,想要佔有他的想法也更強烈,所以他嫉妒那個突然出現的銀玉神君,所以他摘下了他送肖驍的護身玉牌。
現在,父王又將他開識時的記憶給了他,無非就是想讓他知道,他與杜衡的相遇,早在杜衡開識之前,早在他與銀玉神君相識之前。
上次父王如此做,是為了利用他,將肖驍拉入局。這次父王又如此做,是想利用他做些什麼呢?或者說,他又佈下了什麼局在等著肖驍呢?
暝道,“少君只需知曉,殿下會保杜衡少尊安好,如此便夠了。”又道,“且殿下要的是銀玉神君的本源,不會傷及少尊的。”看了他一眼,補充道,“少君應該知曉,只有銀玉神君不在出現,少尊才會永遠的留在您身邊!”
聽了這話,應晨緘默了許久,好一會兒後才道,“父王,他要我如何做?”
暝掏出一面鏡子交給他道,“此乃凡世鏡,少君只需將他拿給少尊即可!”
應晨皺了皺眉,看著那鏡子沒接,問道,“只是送一面鏡子,為何非要我去?”
暝道,“少尊如今身處雲桓殿中,只有少君收藏的那枚玉令,才能任意出入雲桓殿!”
杜衡下凡前,曾將他佩戴的那枚玉令交給了應晨,並囑他將玉令交還給銀玉。但不知為何,應晨沒有那麼做,而是私下將那枚玉令收了起來。
應晨見他如此直白的戳穿此事,並未覺得尷尬,而是面露驚訝之色,問道,“杜衡神元歸位了?”
暝道,“並非如此!”
應晨眸子一顫,瞬間明白了,悠悠的道,“銀玉神君竟把肖驍送去了雲桓殿?!”低頭看了眼暝手中的鏡子,問道,“父王讓我送這鏡子給肖驍,意欲何為?”
暝道,“少君只需將凡世鏡送與少尊即可,多知無益!”
應晨掃他一眼,冷哼一聲,意有所指的道,“多知道些有沒有益處,目前還不好說。不過知道的少了,肯定是沒什麼益處的!”見暝不為所動,又道,“既然你不肯說,那這鏡子,你便自己去送吧!”一甩衣袖,作勢竟欲離去。
暝低著頭沉默,片刻後,抬頭看他,信誓旦旦的道,“殿下應允少君,此事過後,便送少君與少尊一同入世,且不會在讓銀玉神君介入你們之間!”
應晨身形一頓,回頭看他,狐疑的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頓了一頓又嗤聲道,“父王連跟銀玉神君正面對抗都不敢,如何能阻他下凡?”
暝聽了這話,面色一凝,寒聲道,“若世上之事都以武力解決,凡世便不會有兵法三十六計了!”
應晨斜他一眼,暗道,孫臏要是知道,三十六計被你這麼用,得從墳裡氣活過來!
暝察覺自己情緒失控後,忙收斂起神色,補充道,“殿下既答應少君,自是有辦法做到。”
應晨聽了這話,神情出現些許鬆動。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後,他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有銀玉神君一天,他就沒可能留住杜衡。
在天帝山時,他看著杜衡出生,看著他長大,夏天為他遮去酷暑,冬天為他擋去嚴寒,將它養的白白胖胖茁茁壯壯,卻被那崇伯一把將它薅走帶去了羽淵,被銀玉截了胡。
沒想到同杜衡下凡一世,竟又重複了那世的經歷。
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接過了凡世鏡,道,“鏡子,我會拿給肖驍!”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你若是想像上次那般,借我的手請肖驍入甕,這算盤可就打錯了!”
他現在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凡人,也不是對父王聽之任之的傻孩子,若他們還想如從前那般揉搓他,便沒那麼容易了!
暝垂頭道,“少君言重了!”
應晨將話說到這份上,也算是表明了立場,毋需在多說什麼了。暼了暝一眼,一甩衣袖,朝朝暉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