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海船風塵僕僕的在引水員的帶領下緩緩的駛入了廣州珠江口的港口碼頭上。
船上的舵工水師們在各級頭目的吆喝之下,紛紛按照口令和操作規程落帆、拋錨,拋索,放下舷梯,有人先跑到棧橋上與碼頭上的各個該管衙門接洽,表明自己的身份。
其實,他們也不必多說,桅杆上被江風吹拂的旗幟早已說明了一切。
殷雷,從自己的船艙之中走出來,站在堆滿了各色貨物的甲板上,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岸邊的景象。
“這就是你們一直說的廣州港?”他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人們,趕著馬車,推著板車,緊張的搬運著似乎永遠源源不斷從船上卸下,從貨倉裡運出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貨物。
“是啊!兩年多沒有回來,這裡熱鬧成這樣了!”船上的水手也是眼睛裡興奮的冒著火星,急切的希望能夠儘快完成入港手續,卸下船上的貨物,然後馬上回家去和家人團聚。
殷雷,卻沒有水手們那麼強烈的想法,他只是好奇而同樣帶著些惶恐的興奮,仔細的觀察著這座廣州城。試圖將所見所聞全數印到腦子裡!興奮的紫紅色的臉膛上紅的幾乎冒出血來。
如果不仔細看,殷雷與碼頭上的那些苦力、官員、執事人等五官相貌無二,同樣的黑髮黑眼睛。差別不過是膚色更加深一些。可是,同那些來自南中、南洋各處的土著勞工、官奴相比,他的膚色卻又淺了許多。
像他這樣的人,不要說在河靜在順化,便是眼下在廣州城中,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可是,他的到來,卻是意義非凡。
殷雷,是來自於扶桑之地的一個殷商後裔頭目!
“那是什麼?”他頗為好奇的指著南碼頭上七八匹健馬拖曳著四五節連在一起的車廂,車廂上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貨物,那幾匹馬卻是絲毫不在意,在車伕的吆喝下行走如飛。
殷雷不是沒有見過馬,相反,他也是個好騎手,家裡的馬棚裡有好幾匹馬。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如何這幾匹馬如此能夠負重運輸?他家裡的馬卻是怎麼也做不到。
“那個啊?!那叫軌道馬車。把上好的鋼鐵打造成長條,鋪設在燒灰路面上,馬車在鐵軌上行走,自然是省時省力行走如飛了。不過,也是耗費巨大。鋪設一公里的軌道,別的不說,就是鋼鐵,一米鐵軌就得至少四十斤!還不算什麼道釘、枕木、燒灰,也不算馬車的輪軌也要特製!饒是咱們南粵軍向來是盛產鋼鐵,也只能是在這碼頭、礦山工場等處要緊的地方鋪設一些。當真是用不起啊!”
聽得了水手長拉拉雜雜的一大篇話,殷雷的腦子立刻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宕機狀態。能夠富庶強大到了用鋼鐵鋪設軌道運輸的地步,這該是個什麼樣的天神打造的世界啊!
“咱們這認祖歸宗之事,當真是走對了路了!”他用部族土語同隨行的幾個親朋好友喃喃耳語。“只怕是十個二十個新朝歌和定東城加在一起,也未必有這廣州城的一半大小!”
殷雷,是最早歸附或是說認祖歸宗的一批殷商後裔之人,他的這個名字,便是若水道長幫他起的。
所謂的新朝歌、定東城,便是若水道長和那些往殷商故地去的漢子們一手一腳在海邊擇地修建起的城池,或是說據點。
在浩大的如同神廟般宏偉的梁國公府邸之中,由負責探險人員培訓的中野學校校長徐宏祖將若水道長命人跨越太平洋送來的地圖和相關的報告遞給李守漢時,跪在地上只敢用眼角餘光偷窺高居在數層白玉石臺階上如同天神一般的李守漢。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李守漢,當真是如同若水道長所言,乃是天帝選中的人物!
在徐宏祖呈上的地圖和報告當中,李守漢很驚喜的發現,這個神棍已經在扶桑大陸的西海岸,也就是同我們隔著太平洋遙遙相望的那天海岸線上建立起來了大大小小的數十個據點,其中,便是以新朝歌和定東城為最大兩座,充當著核心堡壘的作用。
從地理位置和山川河流走向上看,若水道長和扶桑探險隊選擇的這兩個城堡所在地,大抵便是舊金山和西雅圖一帶。
這一點,從殷雷等人呈上的禮物也可以窺見一斑。
大塊大塊的生金,五色斑斕的毛皮,更有用野牛皮製成的各色皮具,雖然粗陋不堪,但是卻可以推測出產地規模等許多資訊。
從他們所呈上的禮物,以及殷雷、商鋒兩個來認祖歸宗的頭目的裝扮、面相上看,他們應該是屬於分佈於西海岸廣大地域內的霍皮人和肖肖尼人!
從他們進入廣州水域的那一刻起,兩個大頭目便已經徹底的認定自家就是若水道長口中的殷商後裔了!道路、房屋、服侍,各種文化元素都是有似曾相識之感,便是旗幟上的飛龍,巨鳥,也是與他們的圖騰相類似。
“一定是的!我們一定是的!”殷雷和商鋒兩個人心中都是無比堅定的告訴自己。
這其實就是落後文明對於先進文明的一種崇拜和落差之後,產生的心理。說起來認祖宗的本事,當真不是僻居半島一隅的宇宙第一大國。而是那些西歐、地中海國家的人們。
原本都是一群被匈奴人從山林裡一步步驅趕出來,面對著匈奴人的快馬弓箭不得已一波波向西、向南遷徙推進的北方蠻族。什麼法蘭克人、日耳曼人,都是當時的一方蠻族。可是就是這群蠻子,到了後來,卻是在那裡腆著臉說自己是希臘文明、羅馬文明的後裔或是繼承者,打出來什麼義大利復興的旗號來。我就呸!凱撒和屋大維要是知道自己被一群北方蠻族的後代認作祖先,只怕會氣得去找這個事情的始作俑者,衛青和霍去病這對造成東西方民族大遷徙的罪魁禍首,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去好好算一下賬了!
霍皮人分佈於舊金山附近,為母系社會,以農牧為主,主要作物是玉蜀黍,也種豆類、南瓜、甜瓜和其他蔬菜、水果。男人從事農牧、建築住房、參加各種儀式、製作鹿皮鞋、紡織衣服及毛毯。婦女除日常家務之外,還編筐、製陶、汲水,並從事菜園及建築方面的輔助性工作。霍皮人同其他普韋布洛人一樣,愛好和平,實行一夫一妻制。婦女很少參加儀式典禮,但有時參加三個婦女秘密結社中的一個,成為自願成員。男人不論在哪個村裡,都可自願參加許多秘密會社,其中包括熱烈的成丁禮及一年一度的冬至索雅爾節慶典。這個慶典非常重要,領導儀式的多是高階官員,經常是村鎮首領。
肖肖尼人同霍皮人相比,顯得剽悍勇猛多了。他們分佈於自加利福尼亞州東南部起,跨越內華達州中部和東部及猶他州西北部,進入愛達荷州南部及懷俄明州西部的廣大範圍內屬於一直戰鬥到近現代的那些印第安人部落。。
肖肖尼人和白人之間最初的接觸涉及到1805年時劉易斯與克拉克遠征隊借道西行,以及1820年時毛皮捕獵者和交易商到達洛基山脈。隨後到來的是白人移民,尤以摩門教徒在肖肖尼的腹心——鹽湖城的定居最為出名。在那之後的三代人時間裡,肖肖尼的酋長們奮力與美國軍隊作戰,試圖取回他們失去的獵場。雖然他們的抗爭十分勇敢,但還是以失敗告終:1890年時,最後一個肖肖尼部落被美國印第安事務署強行遷徙到了保留地中。
北肖肖尼人對白人的侵入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在最早期的時候,北肖肖尼人還能與摩門教徒和平共處,因為摩門教的長者默許用食物和物資來補償肖肖尼人在打獵和伐木上受到的損害。雖然零星的衝突時有發生,但在1847年至1850年代之間,肖肖尼人與摩門教徒之間大致上維持了和平態勢;50年代之後,大量湧入的大篷馬車和淘金者搶走了肖肖尼人的大部分獵物。1859年時,猶他區印第安事物管理人雅各布•富爾尼認識到了移民帶來的巨大沖擊,他這樣寫道:“印第安人...由於白人的進入,開始變得食不果腹。”處於絕望和飢餓中的肖肖尼人開始襲擊落單的農場並盜走耕牛,而這反過來加劇了摩門教徒與肖肖尼人之間的摩擦,補償給肖肖尼人的食物和物資日益減少了。
李守漢很是好奇,若水道長那個神棍雖然以善於忽悠著稱,卻是如何在短短的兩年多時間裡便收服了兩個印第安部落?在如此廣大的地域內設立了定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