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大家多日的問題終於有了一個解決的方向,那就是該服軟時得服軟。和李守漢、南粵軍有仇,但是咱們和趙公元帥、孔方兄可是好朋友啊!
雖然有人不住的叫罵,“自太祖高皇帝定鼎金陵以來,國朝兩百餘年何來縉紳交稅一說?”但是,在那些黃白之物的誘惑威力之下,也只得暫時忍一時之氣。
“錢大人,你是我江南文膽,被稱為我東林的天巧星,你看,眼下我們該如何與李某人接洽?”
商議妥了服軟低頭之事,眾人少不得就繳稅的技術細節做一番爭論。無論如何,東林是不會接受守漢在南中和廣東、廣西搞的那一套什麼增值稅、所得稅制度,特別是所得稅制度,赤佬!還搞什麼累進位制度,賺取利潤越多的,銀錢越多的,繳納稅金也就越多!這樣的繳稅方案,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天理何在?!
於是,眾人公議,焚香起誓,哪怕是關稅交得多些,給勳貴們的常例多些,那也絕對不能接受所謂的增值稅和統一累進稅制度的所得稅!
但是,這就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誰去解老虎脖項上的鈴鐺?去與李守漢這個正紅得發紫、氣焰熏天的新貴去討價還價?就江南商人們的稅率進行一番爭鬥?
有道是解鈴還須繫鈴人,那長鬚老者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人群后面眼觀鼻鼻觀口,屏神靜氣猶如老僧入定般的錢謙益大人,“你這廝當日為了一個婦人同一班毛頭小子惹到了李伯爺,如今累得我江南眾人賠了無數金銀財帛,這樁事體,還得要你去!到了李大人面前,是刀斧湯鼎,也是你應該的!”
“就是!以舌辯之才、文筆犀利,江南舍錢公其誰?”
“江南百姓的福祉,便在錢公一人身上!”
當下眾口一詞的讚揚與懇求之聲。
以水太冷的那顆七竅玲瓏心,豈能不知道江南眾人打得主意?
他嘴角露出一陣燦爛的微笑,充分發揮了文藝老青年的個人魅力,如果在場有哪些正在懷春的無知少女的話,少不得會有幾個被迷惑住。
“列位前輩,此事錢某責無旁貸,為了江南百姓的生計福祉,便是油鍋利刃,錢某又何足道哉?然錢某又有一事要請教諸位,以便於行事。”
“天機星請講。但說無妨!”短髯老者咧著嘴面帶笑意。
“諸位都是商賈前輩,與陶朱公、白圭等人相類,須知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道理,不知各位對稅率之事有何賜教?”
錢謙益又把球踢回了江南眾人的腳下,讓老子去談判可以,李守漢頂多折磨、虐待一下,他還不至於殺了我。但是你們如果沒有一個談判的底線,那就不要怪我了!到時候,他隨便說一個數目,我便一口答應下來,到時候莫要怪我!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授權,江南集團給他的身份,另一個,便是江南集團能夠接受的出口稅率。當然,他少不得要在這裡面上下其手從中牟利一番,否則,這如此冒險的差事,如何能夠去做?
“只要不在江南實行李爵帥在兩廣、南中推行的那套稅收制度,我江南上下對錢先生必有一番心意。”
“另外,至於說江南各處的出口關稅,自然不能參照南中和兩廣執行,不過,這稅率。。。。”
整個江南集團各個行業的頭面人物又一次的陷入了爭論之中,茶葉、生絲、絲綢、瓷器各個行業公會的人們就自己的利潤和應該繳納的稅收標準爭論的臉紅脖子粗,剛才還在溫文爾雅的互相稱兄道弟,此時涉及到了實打實的利益時,立刻把假面具拆除了。
爭吵了半晌之後,各行業的頭目們終於拿出一個大家都不太滿意,但是都能夠勉強接受的方案。
只要稅率不超過八分,大家就可以勉強接受。如果能夠在三分成交,江南商界每年給水太冷十萬銀元,為期五年。如果在三分以上、八分以下在這一範圍內成交,每降低一分,江南商界每年會給水太冷一萬銀子。
“探花公,江南各界全仗先生了!”
“探花公,江南各界全仗先生了!”
談好了價錢,錢謙益自然信心滿滿,見他一副篤定的樣子,不由得短髯老者有些心中不太安穩。
“嗤!一群銅臭之人,哪裡知道這讀書人做事的奧秘?”
錢謙益早在南京風波之時,便聽得坊間傳言,媚香樓的媽媽李貞麗與咱們這位寧遠伯頗為有些**,為了此事,他還悄悄派人往大報恩寺等處打探了一番。報恩寺的和尚們雖然不知道哪位是媚香樓的老闆娘,但是當日寧遠伯身旁兩個女子給這些出家人的印象卻是極其深刻的。
一個一眼望去便知道是北地蠻族的女子,映襯著另一個易釵而弁的江南眉黛越發的顯得秀麗可人、對於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出家修行的師傅們雖然戒律精嚴,但是也少不得引逗的小和尚出來敲敲木魚。
拿出李貞麗的畫像請那日在場的大小和尚們辨認,在不同的場合,和尚們都異口同聲的確認,“不錯,這位女施主便是當日同寧遠伯一道前來進香的!當日合寺上下都以為她是寧遠伯府中女眷!”
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