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小虎的戰艦三頭虎號率領七條雙桅橫帆船出現在兄弟嶼海域,將鄭芝龍艦隊追兵與普特曼斯的殘餘部隊攔腰切斷時,他那個極為燒包的黃金虎頭標誌將逃命的與追殺的雙方都嚇了一跳。
“該死的!這群傢伙也來找我們的麻煩!”
普特斯曼在密德堡號上暴跳如雷但是卻無可奈何。
“蒲你阿母啊!南中軍的張小虎!這個賊廝鳥怎麼也來了!”
負責追擊普特曼斯的前鋒陳鵬、郭熺、胡美不由得在船頭跺著腳大罵。
都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彼此之間都有所耳聞,而且鄭芝龍手下就有昔日在張家團伙中混飯吃的人,茶餘飯後,閒暇之餘,也會議論一下張家的故事。
對於這個投奔了南中軍,擔任水師左翼統領的張小六子,陳鵬等人並不陌生,甚至在海上彼此還打過交道。
但是,今天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他帶著七八條快船出現在這裡要幹什麼?!
一個漂亮的大迂迴動作,張小虎的船隊畫了一個半圓弧,將陳鵬等人的追擊部隊攔在圈外,有四條小船落下了幾片帆,船上的水手們操起銅質喇叭筒,將自己的身份和意圖說明白。
“對面是鄭家的兄弟們嗎?我們是南中軍水師!特意來收拾荷蘭紅毛夷的!列位兄弟辛苦了,請在原地休息,看我們來收拾這群紅毛夷!”
聽到這話,陳郭二人倒也罷了,今天立的功勞已經夠多了,原地休息就休息。但是,一旁的胡美卻不買張小虎的帳。
“我丟雷個老母!”
他雙手合攏朝著背西向東的這四條小船大聲叫罵。
“老子們同荷蘭人火拼的時候你們在哪?這個時候出來撿便宜了?!休想!”
一路罵,胡美的戰船更向前快速移動。
“對面的兄弟聽著!讓你原地休息就休息!”
見胡美的船帶著幾條戰船不聽勸阻,四條小船上的人也變了口氣。
“坐下來喝點酒飲杯茶,海上風涼,免得被風吹了!”
“我們認得你們是兄弟,老子們船上的傢伙可認不到你們是不是鄭家軍的兄弟!”
從自己的船上眺望過去,對面南中軍的船上,除了幾個木架子之外,別無他物,火炮之類的一門也沒有看到,只是水兵們身上有火銃佩戴。這一下胡美更是膽氣壯了不少。
“衝上去,連這四條船一起幹了!”
見胡美的船隊有些不懷好意,對面的四條小船上齊聲高喊,“鄭家軍的兄弟們,勸你們一句,還是老實的停下休息!不要逼我們動手!”
海風將這些話傳到了鄭家軍的每一條船上,不由得讓陳鵬和郭熺臉上露出一些不屑。
這四條小船,既沒有大炮,也沒有放火的稻草硫磺硝石等物,船上的人手也是少的可憐。卻在這裡說這樣的大話,真真的令人好笑。
“嗖嗖!”
隨著船上的人們一番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四條船上噴射出八道火箭,在胡美船隊的航線前落入水中,爆炸,在海面上生成一道火牆,火焰在水面上瑰麗怪異的跳動著,看上去令人有些不寒而慄。
胡美的船面對著這樣的變化,有些猝不及防,衝在最前面。被火焰的苗頭掠過船帆,將巨大的船帆燒出幾個破洞。
“落帆!落帆!轉舵!後退!”
知道了厲害的胡美口中忙不迭的吆喝著水手們,滅火、退後。
見鄭家軍的水師停止在了火牆的後面。四條小船上的人們解下了小艇,幾個水手搖著小船繞過火牆來到了陳鵬等人等人的戰船前。
“我家將軍吩咐過,此次北上助戰全是為了和鄭家軍的交情,共同對付荷蘭人。命我等見到鄭家軍的兄弟們務必要客氣。方才我們也是礙於軍令,怕貴軍的兄弟們加入戰團被誤傷了,才出此下策。幾塊熟肉,幾罈子酒,請列位兄弟在這裡先休息一會。”
隨之而來的,便是十幾箱子罐頭和十罈子甘蔗酒被送到了陳鵬的面前。
“多謝南中軍的兄弟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在這裡喝酒吃肉看貴軍如何收拾這群紅毛夷人!”陳鵬口中說的客氣,回過頭悄聲吩咐一名把總,“快去稟報大帥,告訴他,南中軍水師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他們在打荷蘭人。為首的是南中軍水師的張小虎。”
那把總駕駛著一條快船折返向東,向主帥鄭芝龍稟報此間戰況按下不提,單說我們這位張家的六少爺。
從戰前的敵情通報中他就知道,他那個弒父奪權的大哥就在荷蘭人的艦隊之中服務,哦,這個詞有點奇怪,張老大自己坐上老大的位置後,能力與野心極其不相符,很快張家的殘存勢力就被其他的幾個海上團伙或是拉攏,或是擊潰,或是吞併,最後,張老大隻得孤身前往巴達維亞,託庇於荷蘭人的庇護。
這次北上,張老大也是奮勇請戰,試圖在這次的軍事行動中,在荷蘭人面前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謀求更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