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門迎客起,所有的熱情都不太實,哪怕是都這樣了,跟崔穎也對眼了,老頭的話還是在模稜兩可之間。
考究?什麼也不知道呢,沒法對東都有個清晰的認識,考究談不上呀。
似乎有些猶豫,彷彿需要下決心······
“也罷,你終歸還是要知道的。義哥兒,你的任職,在去歲就多少有些定論了,只是沒考慮你會在這次與契丹之戰中再立新功。”
“即便原本覺得你的五品虛職,任職東都也就是個七品上的實職,雖職位不至於顯眼,也都是有所準備的。這一次你有了五品的實職,很難不顯眼了。”
“唉,老夫以為此戰會到了年後,到那時候事情就要順暢些,一些事也就有結果了。”
崔升這一番話,讓徐義愣是一句沒明白。只知道自己相當牛逼,讓他們都刮目相看了。
不過,好像當初出征時,崔珪確實跟自己說過,就是混個資歷。
我也不想呀,誰想不到傻缺契丹會夜襲傷兵營?自己總不能受死吧?就是逃跑的事,徐義也覺得不能做出來。
“義哥兒,你可知如今東都留守何人?”
徐義趕緊搖頭,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得趕緊讓老頭把字首說完,這字首太長了,都有些失去耐心了。
還賣關子!
“東都留守乃是京師三豹之一的李嵩。開元初,安平房的崔湜,深得聖人看重,為中書令。”
“崔湜與太平公主親近,摻和了某些事,被聖人流放嶺南。”
“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了。皆因京師三豹介入,審訊竇懷貞、岑羲等人時,使用酷刑,致使崔湜在流放途中自裁。”
徐義還往別處想,就是感覺崔家厲害。
崔珪他們是博陵崔氏大房,本朝已經有四人為相了,居然只是博陵崔家一支,這要是算上整個本家,那得有多牛逼呀。
至於摻和某些事,這個徐義還是知道的,聖人當初把他姑姑弄死了,總不至於讓一個外姓的核心活著吧?
是不是酷刑,應該對這沒影響。要是崔家認這李嵩為仇敵······嗯?是不是自己也得認這李嵩為仇敵?
我去,這東都任職就是個坑呀!
估計是看見徐義的神情變化了,或者說崔升一直在等著徐義反應過來。
便繼續說道:“這事本來也算了結了,誰想李嵩睚眥必報,似乎在處處為難崔氏族人。當然,他也就是為難,掀不起什麼風浪。”
“你這次出仕,在朝廷算是信安王和崔珪舉薦,也就難免被李嵩認為是崔氏的人······”
還有這種連帶法?若跟崔氏有關的李嵩都想穿小鞋,就憑當朝崔氏的門生故吏,他能有那麼多的鞋?
徐義有點不信。
“義哥兒是不是不信?你如果知道李嵩的來歷,自然就不會奇怪了。”
“李嵩之所以稱為京師三豹,因為他本就是來俊臣的屬下,甚至是門生······”
來···來俊臣?徐義頭大了。更加確定,來這東都任職,就是一個坑。
來俊臣呀,那是遺臭萬年的酷吏,千百年後依然響徹大地。
不管是不是要坐實李嵩的睚眥必報,有這麼一個東都留守,徐義都覺得這一趟買賣不好做。
太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