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母親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玩家,雖然她的過去不被許多人認可,但她的成就卻無人可以否定。她擁有人類中唯一的,和災厄對話,甚至役使災厄的能力,她是人類與災厄之間的橋樑,必將是解決兩大陣營衝突的唯一樞紐。而且邪首大人創造了災厄化和異種化,是她給予了我們這些信徒力量,讓我們能追尋自己的野望和夢想。”
費鈺景上前一步,希望說服他。
“比起她,難道是那個一心想著成為人類陣營唯一王的男人更值得追隨麼?”
她非常想說服李想,在費鈺景看來,自己最愛的男人是自己信仰源泉的兒子,這簡直就是雙重喜悅交織在一起,曾經她還很苦惱於父親和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與李想起大沖突,該如何說服他安定在自己身邊,這些現在都不是問題了,只要他想通,他離開這個冬零家的女孩,來到自己身邊,一切都會變得無比美好!
可此刻,她卻不知道,她說的越多,越是渴求著表達,李想就越失望與失落。
“小鈺,你知道嗎?我啊,曾經做過一個非常長非常長的夢,夢裡的我們也是青梅竹馬,我和野瞳出身不好,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我是發自內心的珍惜,後來......”
李想的聲音越來越淡,他慢慢敘述著回憶裡的前世,那些已經快要變成記憶泡沫的點點滴滴,兩個世界的記憶和人重疊在一起,許多的相似讓他滿心覺得是上天給了自己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正因為前世錯過了太多,失去了太多,遺憾過太多,李想才會在這一世發了瘋的修行,為了能將這一切扭轉,能讓她們再也不離開自己,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
直到今天,和費鈺景說了這麼多後,他才發現,兩個世界的她,因為世界的不同,也許並不相像,也許並不是他記憶裡的那樣。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明白費鈺景。
她並不愛白雲飛,她確實深愛自己,但在她的心裡,還有一個更加更加重要的東西。就像是前世,即便他加入了塔羅牌,逐漸擁有了普通人無法得到的一切,她依舊沒有選擇回到自己的身邊。
即便在最後一秒,她也只是站在醫院的下方,看著煙花飛逝,看著光影交錯,看著他吐出一口又一口眼圈,卻什麼都不懂。
因為她割捨不了,她有她自己更加重要的東西,但那並不是李想。
“夢裡的我,直到最後飲彈自盡,都很孤獨,都在想著,如果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放開你的手就好了。”李想看著她,安靜而溫和,語氣卻彷彿極冰般冷凍,“不過到了今天,我才突然明白,對你而言,我也許確實是最愛的男人,但絕對不是全世界,畢竟像我這樣把你和野瞳當作全世界的人,這樣的蠢貨,這個世界恐怕都沒有。”
“......”費鈺景能感受到李想的話語中,什麼東西在破裂,但她卻無法反駁,從那時,她毅然選擇京北學府,選擇離開李想起,她的心裡其實就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份深藏在心底的野望,才是她真正追求的東西。
他說的對,他這樣的傻瓜,世界少有。
“你太瞭解我了,我也是。你知道我放不開你,你也深愛著我,所以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但你其實還有更加渴求的東西。”李想深吸一口氣,忽然抽出背後的追獵者和毒刺,守護到了鳴緒身側,“你想要成為第二個邪首,對吧?”
“我就知道你明白。”費鈺景忽然笑了,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愉悅而舒暢的表情,也許這才是自己深壓在心底的真實一面,沒有絲毫面具遮掩,“我就知道,你最懂我。沒錯,但這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好麼?你是她的兒子,就算她不能復活,就像你說的,你並不在意這個,那我取而代之,擁有了她的力量,和你成為世界上最緊密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這樣難道不好麼?”
“我說了,我們不一樣。你所追求的是無上的力量,我追求的雖然也是最強,但是目的不一樣,我是為了其他人,而你,只是為了自己。”李想搖頭,“當然,這並不是說你一定就是錯的,只是理念不同而已。但是,既然想法都不同,三觀都不一致,我們怎麼可能會長久,你也明白,我是個很挑剔的人。”
“所以在你的那個夢裡,你那麼孤獨,你說那個夢裡的我最後也沒有回到你身邊,你又何嘗不是,你如果真的願意,強行帶走我,也不是不行吧?”費鈺景輕笑了下,旋即臉上漸漸浮現起一絲黑色氣息,“說到底,我沒有你認為的那麼愛你,你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我,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對我而言,這都不重要,你也說過了,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至於是怎樣的方式,又有什麼關係?!”
“你現在敢就這樣和我攤牌,無非就是因為這個冬零家的女人吧?”費鈺景向前走了一步,地上泛起一層薄薄的冰晶,裡面卻是深黑色,“你不孤獨了,對不對?”
“是。”李想神情平靜,但這次卻出奇的肯定,“鳴緒就是那個和我一樣傻的人,兩個傻子,才能在一起不是麼?”
他的心裡,早有答案。
“說出來也好,既然我們都明白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我和爸爸想的就是將邪首取而代之,原初陣列是重要一環,既然你不在意這些,那隻要你交出原初陣列,我就放你和她離開,並且今日之事,什麼都沒看見。否則的話,不要逼我。”
費鈺景深呼吸,她還能呼喚星空深海之主,只是第二次,恐怕會有失控的風險,屆時殺死了李想,也不是她能接受的結局。
說她是病態的愛也好,是真正的愛也罷,她無論如何,對這個男人,下不去手。
“原初陣列在我的心臟,除非殺了我,否則取不出來。”李想摸了摸胸口,淡然搖頭,而且他也不打算讓費鈺景父女隨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他們圖謀的可能遠不止這些,前期費盡心思接近自己,然後又臥底在冬零家,後來還攀上白家關係,現在費鈺景更是深得十六老祖的厚愛,僅僅只是取代邪首,絕不是終極目標。
“想,不要逼我。”費鈺景再度上前一步,連3級魔術師頂尖實力的鳴緒也擋不住她體內災厄的氣息,更何況李想。
就在她又邁出一步時,異變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