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這一下子當真要起來了,三丫她大姐夫前兩天就進衙門當差了,走的還是大江的路子,你聽說了吧?”
聽到妯娌方氏如此問她,劉氏哭笑不得搖頭,“我上哪兒聽說啊,再說這個走的還是大江的路子又是從何說起?
不說大江人都和我們在外頭剛回來,還走的大江的路子,你聽誰說的,難不成你從你大哥那兒聽說啥了?”
方氏頓時被這話拿住,想否認不是從她大哥那裡聽說的吧,又不好當著王氏的面說隨意找個人套上。
萬一孩子三大娘藏不住話的傳開,太得罪人了,“嘿嘿,不是聽我大哥說的,是我爹聽東家說起縣尊大人好像是六郎師兄。
這不,咱們顧家華子那孩子也去縣衙當差了嘛,我爹聽東家的意思,咱六郎好像就保舉了華子和虎妞她大哥——”
馬珊一聽到這話可顧不上會不會失禮了,她連忙打斷申請,“我大哥是我爹找的熟人,可不是六郎。”
這個要說清楚的,她爹孃就再說叮囑了,不好讓六郎裡外不是人,遭人記恨的,“華子還是大爺爺他們選出來的。
娘你剛回來還不知道這事兒,縣尊大人是六郎和大江師兄沒錯,可也遠著了,他們是從程教諭那頭論起的師兄弟。
六郎和大江如今不是在縣學求學嘛,算是程教諭的學生了,加上程教諭有在徑山書院當夫子的族兄弟。
更巧的是,程教諭的族兄弟又剛好和三丫叔父是師兄弟,這師兄弟就是這麼來了,可不是同門師兄弟。”
雖說男女分桌,但只隔了一道屏風,要有心關注另一桌女眷都在聊什麼的話,哪裡還聽不清女眷在說什麼。
背朝屏風的顧二郎就聽得清清楚楚,包括他老嬸說的一番話在內,他就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傳言不可信。
顧老四笑了,瞟了眼上桌坐著的顧老爺子,他放下筷子拿起了湯勺,“可不,人云亦云,也就你老嬸信了。
當然,即使傳言可信,你爺爺也看不上他大孫子當書吏,更不要說啥當衙差了,大郎也就時運不濟是吧,爹?”
好你個老四,你想老頭子掀我家桌子?!顧二柱沒好氣地瞪了眼顧老四,“好好喝你湯,咱爹心裡啥不明白。
我家六郎為啥半道不去學堂,說多了傷和氣。就如今這麼處著很好了,再把六郎惹惱,又不是犯了忤逆大罪,誰能攔得住。
我不能,我也沒臉一再讓我兒子和我一樣吞聲忍氣。你呢,如今和我娘歲數也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顧好自己就行了。
操心太多,不是我當兒子的說話難聽,你要操心太多,還老惦記著誰聽你的為你長子長孫賣命,連大伯都懶得搭理你。
也就你到如今還看不清你長子長孫人品咋樣兒,你真當他們稀罕你,你看等我三兄弟都不搭理你,他們還管不管你!”
“三哥?”
啊?
被顧老四點名的顧三柱不由一愣,瞅了瞅顧老爺子臉色,他撓頭的,“爹,你還是聽我二哥的吧,我二哥不會害你。
你要再為大郎啥的把六郎惹惱了,我可不敢勸六郎,太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