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足夠親密的人才可以這般喊。
低著頭的姑娘沒有吭聲,耳垂卻不爭氣的紅了個透。
江暮行的眼底透出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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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將軍現下有事在身,不便見客,還望見諒。”
毫不猶豫攔下欲徑直入內的主僕二人,侍衛的手置於腰間佩刀之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曉你面前的人是誰麼?”
“嬤嬤,”攔下欲生氣的人,姑娘低聲道,“這位侍衛大哥,我同將軍認識的,昨晚我同將軍說好了這幾日要照料他以報答恩情,還望侍衛大哥莫要攔我。”
卻正是林淳兒主僕二人。
林淳兒蒙著白紗,由林嬤嬤撐著傘站在院落門口。
她低著頭,一雙眼眸霧氣濛濛的:“我一個弱女子,總不至於矇騙於你。”
侍衛蹙著眉頭:“姑娘,並非屬下攔你,只是現下將軍有事在身,著實不方便見你,若是什麼要緊事,姑娘可同屬下說,屬下之後會稟告於將軍的。”
林淳兒張了張嘴,眼看就要落下淚來。
侍衛面無表情的抱了抱拳,旋即毫不猶豫的轉身入內,直接將大門合上。
“……罷了,我們在這裡等一等吧,等將軍見完了人,一定會來見我的。”林淳兒低聲同林嬤嬤說話,也不知曉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旁人。
林嬤嬤便也不說話了,只是扶著她走到了一旁。
油紙傘下,素白衣裳的姑娘黯然垂淚,視線遙遙的落在了院落門口。
“遇哥哥不願意見我,但是還好有將軍在此。”
林淳兒低聲道:“將軍為人很是和睦,同外人說的很不一樣。長寧公主她們見不著將軍,許是因為太過不講道理,將軍才不願意見她們罷了……如今我的臉傷了……”
“姑娘,將軍常年行軍打仗,必然有許多上好的膏藥。”林嬤嬤安撫她,“將軍定然會安撫姑娘,王妃沒有那般好心給你治傷,將軍定會好好治好你的臉。”
林淳兒得到安慰,便稍加寬心點了點頭。
而這一等,便幾乎等到了日暮時分。
林淳兒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在林嬤嬤的安慰下都準備回去了。
大門被緩緩開啟了。
林淳兒的眸色頓時亮了起來,正要上前,望見出來的人時步子便不由得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望著,臉色蒼白喃喃道:“怎麼會……她怎麼……王妃怎麼會在這裡……”
被送出來的是謝晚棠。
水藍色長衫的姑娘披著夕陽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同送她出門的青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抿著唇輕輕笑了出聲,笑容明豔而洋溢著歡喜。
青年披著斗篷,提著燈籠緩步走在她身側,一直將她送到了石板橋處,直到姑娘搖著手拒絕了他再相送,方停留在原地目送姑娘遠去。
青年眉眼乾淨,眸色溫和的一塌糊塗。
卻有些刺痛林淳兒的心。
她幾乎搖搖欲墜,有些站不住:“原是……將軍不見我,原是在見她……”
江暮行送走了謝晚棠,垂著眼簾復又走了回來。
從頭到尾都像是瞧不見這邊等待的主僕二人一眼。
林淳兒眼睜睜看著大門關上,不由得癱在林嬤嬤懷中落淚:“為什麼……”
“我有的王妃都要奪走麼?”她有些崩潰的詢問林嬤嬤,強撐著便站起來朝著謝晚棠離去的方向踉蹌著奔去,“我、我要去問一問!我要去問她為什麼要這般對我!”
“姑娘!”林嬤嬤驚叫著連忙去追。
望著白衣姑娘柔弱的背影,嚴緒“嘖”了一聲:“你讓人家白白等了你那麼久,卻又讓她瞧著你送那位出來,還假裝瞧不見人家,不得不說忒狠心了些。”
江暮行站在他身側,唇畔帶笑,眼底卻冰霜一片:“我並未許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