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溫柔笑靨的婢子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後,低著頭一副什麼都沒瞧見的模樣。
心頭湧上極大的委屈感,林淳兒頓時覺得屈辱無比,默不作聲的掉頭便走。
她掉了眼淚,內心想著:我討厭遇哥哥,我以後最討厭遇哥哥。
“小七姑娘一路上都睡著,醒過兩回,喝了些東西便又繼續睡了。”
守著的婢子雙眸圓圓,同宋遇交代道:“適才已經將藥材送去驛站的廚房了,一會兒便能熱好,待小七姑娘用過飯之後便能喝一次藥了,七王爺不必擔心。”
“行,你先下去吧。”宋遇揮了揮手,上了馬車微微掀開了簾子一角。
臉色蒼白的姑娘睡在柔弱的被褥之中,安靜而又溫柔,未曾被外頭的動靜所打擾。
宋遇頓了頓,剛要輕手輕腳的放下簾子,便見本該熟睡中的姑娘忽而睜開了眼睛,迷茫而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宋遇,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鼻音:“公子……是到了麼?”
這副模樣像極了暈車之後在半路停車時詢問的樣子。
宋遇便笑了笑,同她解釋道:“還沒到呢,我們才走了一日,只是到了一處驛站,便暫時休憩一下,你可曾覺得有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坐的太久了,要不要下來走一走?”
聽見驛站兩個字,姑娘愣了愣,眸色之中泛出幾分怯生生。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怎麼——”
宋遇有些納悶的看著小七的反應,忽而想起那一日小七渾身狼狽的跌到他腳下的模樣,頓時反應過來姑娘在害怕什麼,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一日的驛站,你不要害怕。”
“我們回去的路同來的不一樣,不會經過那裡的,也不會有人來抓你的。”
青年頓了頓,朝著她溫和的笑了笑:“再說了,即便再經過了那裡又怎麼樣呢。”
小七整個人縮在被褥之中,只露出一雙大眼睛。
好奇且擔憂的望著他。
宋遇總覺得看見了一隻小兔子,便呲牙笑吟吟的同她保證:“就算再經過那裡,就算再碰見了那個人,有我護著你呢,只要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放心。”
小七微微一怔,便見青年已經朝著她伸出了手。
“來,走吧,我們下去走走,你肯定也悶壞了吧。”
嚴緒經過的時候,望見江暮行正微微蹙眉在同人商議,謝晚棠就站在他一旁,伸手光明正大的挽著他的手臂,正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玩著青年修長的手指。
他“嘖”了一聲:“你這是怕他跑了不成,整日跟著他做什麼?”
謝晚棠抬起頭,朝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像嚴公子你這樣沒有媳婦的人是不會懂的。”
嚴緒:“?”
有被冒犯到。
他搖著扇子冷哼一聲,轉頭便朝著前面走去,走了兩步便頓住,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著頭嘟囔:“分明都已經入秋了,怎的還處處都是春意盎然的樣子,嘖,莫不是我真的老了?”
謝晚棠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小心翼翼的將小七扶下來的人。
戴著面紗的姑娘被宋遇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從馬車上走下來,因為傷還沒有完全好,姑娘的步伐有些踉蹌,在宋遇的攙扶下勉強能夠自己下馬車,走路姿態極其緩慢。
宋遇面上沒有半分嫌棄,極其耐心的扶著小七的肩膀以及她的手,陪著她慢慢挪動。
宋遇的動作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在護著什麼珍惜物件,臉上的神情亦十分緊張。
不知道小七說了些什麼,宋遇連忙同她解釋些什麼,而後露出些許傻笑的神情。
謝晚棠正睜大眼睛看著二人,冷不丁眼前橫過來一隻手。
手的主人仍舊擋著她的視線,語氣平靜的詢問她:“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在看誰?”
“在看四周風景呀。”謝晚棠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她笑吟吟的將江暮行的手拿下來,青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前走,並未鬆開,“在看春意盎然的大自然呀。”
江暮行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不遠處一眼,旋即明白過來謝晚棠的意思。
他牽著姑娘的手並未說話,只是緩慢的朝著驛站旁信步而去。
將後面的空地留給正蝸牛速度走的兩個人。